喻辞这个人,出现在朗诵集团的敌对公司里,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遐想的事。
而且喻辞继承了安诵父亲的衣钵,学的是生物,为什么会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公司?
他上辈子合作的几个合伙人,出现在了嘉禾,他们陆续入职的时间点,均在喻辞入驻嘉禾之后。
这时候蒲云深的手表震动了下,弹出了一个提示消息:[桉树醒了。]
他冷俊锋利的表情微微一松,从思考中脱出身来,微抿着唇,颇不在意地扫了眼手表,此时手表里已弹出了新的提示:[桉树在上厕所。]
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再次吸引了邱行飞谴责的视线,蒲云深咳了一声,动作很快地按熄了手表,而卢海宇显然没注意到这些,他在疑惑。
“……我在嘉禾的朋友说,喻辞的确是他们公司的吉祥物,虽然这人并非出身科班,但对游戏设计有一套自己独到的理解,包括这次和朗诵撞元素被告的危机,就是他想办法渡过去的,怎么,蒲哥,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朗诵的发展路线要改一改了。”蒲云深冷不丁改变了话题,卢海宇和邱行飞两个,思路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发愣地看着他。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复刻的。”蒲云深说,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多聊这个话题,低声和卢海宇、邱行飞两个商量起了朗诵改动的发展路线。
上辈子的朗诵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即便喻辞有朗诵上辈子的数据,也很难复刻。
他倒是很好奇,这个人能拙劣地模仿成什么模样。
*
表盘上“桉树在上厕所”,跳到了“桉树在忧伤”,蒲云深俊冷的神情微微沉了下,打开了室外的监控。
蒲云深是个极为严苛自律、严于律己的人,这是安诵对他的印象之一。
对方装监控的时候,确实礼貌地问过安诵的意见,但安诵这辈子打算把脑子扔到九霄云外,不打算使用它“思考”这个功能了。
蒲云深说这个监控只能“观看”,没有“录制”,所以不存在任何外泄的可能,然后桉树就傻乎乎地答应了。
但对方并没有骗他,链接蒲云深表盘的监控,的确不能录制,只能瞬时性观看。
安诵一直在捂着心口,脸被阳光照得透明。
院子里不止他一个,宋医生也在。
“……跳得很厉害吗?”
“很厉害。”
宋医生做了个两手往下压的动作:“控制一下呼吸频率。”
安诵苍白着唇,轻轻点头。
“物理意义上的跳得很剧烈,还是你自己觉得它一直在跳?方才测过心率,有点高,但在正常范围内。”
安诵低垂下头:“我不喜欢这种情绪。”
“哪种情绪?”宋医生问。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紧张,似乎连毛都炸起来了,宋医生舒缓口吻:“可以对我说的,我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医生,不会泄露患者信息。”
“怎么办?”安诵声音很低地说,他似乎不知道问谁,只能求助眼前这个医生,他对自己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