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含着热泪,他弯下腰,蹲下身,盯着那些躺在纸箱里的钱,“啪搭——”,一串泪珠无声无息地掉到纸箱里。
“……哥错了。父亲欠医院的医疗费,还有银行欠的贷款,还有欠给那位宋老师的钱,可以慢慢地还,大不了还个十几年,二十几年。”
“但是哥哥又胆小,怕事……哥哥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渡过这次难关,往后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所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黑暗寂静的病房里,病床和墙壁狭窄的过道之间,传来beta小青年那痛苦至极,挣扎压抑的哭泣声,像极了病房窗外正在低吼的冬风,一声,一声,一声接着一声……敲打着玻璃窗,一下,一下,仿佛击碎了什么,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丁濡的睫毛不断抖动着,随即,泞湿的眼泪被挤出,并打湿了睫毛。
仿佛过了很久,丁沫蹲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深呼吸一下,他忽然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呜咽声。
这声音跟他很像,但不是他的。
丁沫惊得一把从地板上站起身,并惊讶地望向躺在病床上的丁濡。
丁濡也睁开含着热泪的眼睛,一边抽泣,一边莫名其妙地道歉:
“哥……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
丁沫控制不住脾气,低声吼了一句,吼完他就后悔了,又开始小声地,耐心地哄着丁濡: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今天晚上,我就偷摸把钱扔到那个姓周的家门口。等明天立案了,那个小王八蛋就会被逮捕,那个老王八蛋,他要是敢胡作非为,我们就报警抓他。”
可事实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丁沫是家里现在唯一一个能跑能跳能赚钱的,要是那个周校懂被拒绝了恼羞成怒废了丁沫,对这个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收集证据,报警,如果证据不足,无法立案,只能到法院去上诉。而想打赢官司一定要请胜诉率高的律师,而他们又欠了一屁股债。
若非不得已,谁愿意当缩头乌龟,只能逆来顺受呢?
丁沫心里恨死了,恨透了周朔和周校董,但他真的……真的……真的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另一边,医院一楼大堂内,跟沈一潇抱了一会儿,又被沈一潇打着“检查”的名义被摸了摸脸,摸了摸手,摸了摸腿,摸了摸……的宋景邻实在无法忍受地推了一下面前的沈一潇:
“这里是医院,你注意一下。”
沈一潇一本正经地说:“看到你安然无恙,没缺胳膊少腿的,我就放心了。”
宋景邻忍不住吐槽:“这里是医院,不是屠宰场。”
沈一潇却弯腰,坐在宋景邻旁边的椅子上,接着伸出一只修长的胳膊,一把揽住宋景邻的腰,望着宋景邻明澈如水的眼眸,他的恶劣之心顿起:
“你没跟那些坏人接触过,你都不知道有些人能坏到什么地步。”
第27章天凉白破。人渣报复12喵喵喵喵……
尽管内心对沈一潇说的那句“沒跟坏人接触过”有些微词,但是宋景邻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有些困惑的样子,并与沈一潇对视:
“有多坏呢?”
沈一潇原本有些戏谑,顽劣的目光,迎上宋景邻柔和,有些懵然的目光,在被宋景邻温柔纯澈的水眸注视后,那些原本想捉弄人的话瞬间被他抛之脑后,并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在宋景邻内心隐隐期待面前的alpha能说出一个坏到什么程度的坏人时,面前的alpha搂着他的腰,忽然凑近,毫无前兆地含住了他的唇。
并且,像是预感到宋景邻会抬手用力地将自己推开,沈一潇一把捏住了宋景邻悬在半空的手腕。
好在,这个吻只有短短十几秒,宋景邻还没来得及发火,沈一潇在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后就结束了。
不过,双唇分离后,alpha英挺的鼻梁抵着他秀挺的鼻梁轻柔,暧昧地轻蹭着,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愈发炙热,愈发缠绵。
但沈一潇没有再轻薄地吻上去,他离开了一些距离,捏着宋景邻手腕的手不自觉向上,然后将宋景邻略小些,雪白的手紧紧抓住,困在他的掌心。
宋景邻更加懵然,眼里像洇了一场江南水乡的雨雾,朦胧湿润,雪白的脸染上一抹胭红,纯净靡艳,微薄微红的唇的颜色也渐深了些,并有些惊然地微张着,轻颤着,似乎在酝酿着语言。
但是,不等他开口,面前的alpha抓着他的手,递到他的唇边,随即,一片温热的呼吸落下,紧接着是alpha珍重的轻吻,并还有,alpha忽如其来,自言自语般的呢喃:
“……不,我还是想……你觉得我是最坏的坏人就行了。”
说完,沈一潇抬起眼眸,并向宋景邻投向依然有些戏谑,恶劣,但是又情真意切的目光。
宋景邻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并给予alpha肯定:“确实。”
说着,宋景邻唇角微扬,笑意矜持又温柔,却不甚分明。
沈一潇抓着宋景邻的手不由地紧了几分,掌心的炙热蔓延着:
“跟我去吃饭吧,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