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如身后,一个婢女提著个精巧的三兔灯,中间大兔子身侧带著两只小兔子,周身是以雪白皮毛糊就的,远瞧著栩栩如生,十分討喜。
这个兔子灯,是前几日元宵节时,赵晢给李璨预备的。
“这个,原来是李姑娘的?”周羡如伸手接过那盏兔子灯,提在手中:“我方才路过澹蕤院时,瞧见这灯插在门口,觉得可爱便顺手拿著了。”
李璨提著裙摆下了台阶,伸出手去取。
不料,周羡如却一缩手躲开了她的手。
“周姑娘这是何意?”李璨蹙眉,下巴微微抬起。
“这个灯,已经被我玩过了。”周羡如將灯换到另一个手上,垂眸看著灯,漫不经心的道:“传闻李姑娘是从来不碰別人碰过的东西的,这灯做得这么精致,丟了怪可惜的。
不如就给了我吧,回头我让人去买个新的还给你。”
她不是商议,全然是在吩咐。
李璨在家里头也是娇生惯养的,自是受不住这气。
但碍於赵晢在,她不敢隨意发作,只回眸去看赵晢。
她向来没什么怕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唯独在赵晢跟前乖巧的很。
周羡如也看向赵晢:“殿下,您不给我院子,我便將灯拿走了,明日我会赔给李姑娘一盏新灯的。”
赵晢微微拧眉,尚未言语。
周羡如当即便抢著道:“李姑娘,你瞧,太子殿下也默认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如儿告退。”
她说著朝赵晢一礼,便要离去。
“等一下。”李璨往前跟了一步,黑曜石般的凤眸中隱著慍怒,有几分稚气的小脸竟生出凛冽迫人的气势来。
周羡如一惊,总觉得这样的李璨很有几分像赵晢。
李璨自她手中取过兔子灯。
周羡如回过神来,唇角轻蔑的翘了翘,都知道李璨怕赵晢,夺了灯又怎样?她还能耍什么招不成?
其实,她並不稀罕这灯,只不过是想杀杀李璨的威风罢了,且听婢女说这灯是赵晢让人做的,若能拿回去放著,自然也好。
她才想到这处,便听“啪”一声脆响。
是李璨將灯摔在了地上。
她身娇体弱没多大力气,那灯倒也不曾四分五裂,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似乎是有筋骨断了,成了个歪歪扭扭的破灯。
“你……”周羡如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指著她几乎骂出来。
但看到赵晢淡漠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李璨不理会她,抬步便走。
“你去哪?”赵晢嗓音清冽。
“我回家不行么?”李璨回头,抿著柔嫩的唇瓣,漆黑的凤眸中藏著倔强。
“你功课做完了?”赵晢淡漠的问。
李璨僵在那里,低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