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孩子很优秀,我们一直不想给孩子太大压力。”
“另外,对于孩子要多鼓励,不要打压,很多抑郁症的孩子,本身很优秀,但是家长们总是希望孩子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就处处打压,总说孩子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长此以往,孩子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这个到时你也向孩子家长沟通一下。”
“没问题,张医生,谢谢你。”
“我开了一些西药,这些都是治疗抑郁症很有效的药,每天怎么服用我都写在了药盒上,按时服用就可以了,两周之后视情况再来。”
刘柔荑给白采桢打了电话,白采桢正在店里忙碌,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她的心情不太好,正好有个很麻烦的游客进来用餐。刘老师告诉她清音可能有轻微抑郁症,医院开了点药,她已经叮嘱清音按时服用。
“麻烦你了啊刘老师,我对孩子疏忽了还让你带去医院了。不过清音也太矫情了吧,得了什么抑郁症,我每天面对这么多事情,可比她心里烦得事情多多了,都快抑郁死了,也没有像她一样。”
“抑郁症是孩子的压力太大了。。。。。。。”刘老师给白采桢介绍了一下这个病。
“刘老师,开的是西药还是中药啊?中药我还得在家里煎一下,等我有时间了去学校把钱送给你。”
“没花多少钱,这笔钱就算了,就当我请孩子吃了一顿饭。开的是西药,也省事,不用你在家里再麻烦了。她最近情绪可能有点敏感,清音妈妈,你可千万不要再给她压力了。”
“听你的,谢谢刘老师啊!”
挂掉电话之后,她终于安抚好了刚刚要找茬的顾客,坐在那筋疲力尽。
她不太了解抑郁症,但是总归是相信老师,她胡思乱想了一会了,担心、害怕又自责,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知道这个病对高考有没有影响,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何处突破,锅里的东西已经煮糊了,她也没有意识到。她呆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有所作为的地方,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站了起来,她记得刘老师说开的药是西药,西药副作用会不会太大,清音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不知道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而且抑郁症是什么莫须有的病啊,是不是中药调理的话更好,她恍惚了一会,她才回想起来女儿这两天确实是不对劲,决定关了店门。
她一直以来比较信奉中医,觉得中药副作用比较小,像什么抑郁症应该都是心病,也许抓几副中药调理会更加有效,吃西药的话,如果有副作用,会不会更加影响学习了。她打了车到了宁海市老城区一处偏僻的中药铺里,这是之前长柏家张奶奶介绍的一名老中医,她之前有小病总喜欢来调理一下。老中医细细听闻白采桢的情况后,给抓了几副药,她走出中药铺,走在巷子里,无意中发现巷子口有一个神婆算命馆,走了进去。
“你女儿这种事,有个方法你可以尝试一下,保准有用!”
“大神你快讲,什么方法?”
“你让小女儿每天晚上在大女儿床头下面燃烧一张黄纸,记住,每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只有在这个时间点烧纸才是最有用的。”
“大神,人都是死了烧黄纸,你让我烧黄纸怎么感觉有点不吉利呢?”
“黄是可以化解一切困难的颜色,要不太阳怎么是黄色的。心诚则灵,你若不相信,不烧也罢,我从来不接心不诚的客人。”
“大神,我不是不信,就是心里有疑虑而已。”白采桢说。
边上有一个中年妇女说,“大神算什么都可灵了,你听大神的准没错,问多了就不灵了,破解了!”
大神的房间里挂着红红绿绿的东西,烟雾缭绕,白采桢突然醒悟了一样,觉得自己怎么也陷入了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她正准备走出去,边上的妇女又讲了一句。
“问神最忌讳这种心力不坚定,你这种犹犹豫豫的态度神肯定是要怪罪了,到时女儿有了什么问题可别再来找我们了。”
本来白采桢去意已定,后半句又点到了她,她可不能在神这边留下任何不诚的心思。
她所有的心思不过是为了女儿能考上好的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已,她又有什么错误呢?
“不是不坚定,我对大神很信奉的,正因为我对大神心灵,所以我要对大神坦诚心里的疑虑,那我想问下,这个黄纸是我烧还是我女儿烧?”
“你已经犯了女儿的煞,你俩冲煞地厉害,所以不能由你出面,你只能避开,让你小女儿每天晚上十点在姐姐床前烧一张黄纸就可以。”
白采桢心里惊讶,大神什么时候算得这么准了,连自己有个小女儿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她在慌忙中已经忘了,自己刚来的时候,介绍过自己有两个女儿。她心悦诚服地给大神放下一千块钱费用,买了五十张黄纸。
这天晚上回家,她打算把女儿的药换成了中药,不过是多费了一点力煎药,又让青蓝十点的时候在清音的床前烧了一张黄纸。
青蓝十分好奇妈妈让她这样子做是为什么,白采桢不想说那么多,就说是去大神那祈求到的姐姐能考上名牌大学的符纸。
“妈妈,你这奇奇怪怪的仪式会让姐姐压力大的。”青蓝说,她其实对姐姐没有任何坏心思,她一直希望清音能考上北京的大学,到时可以去北京送姐姐。
当林海韵后来问清音,得了抑郁症是什么感觉,清音说,就像一直待在一个隧道里,很无助,看到远远有一个亮点,但是一直走也走不出去,心里慌乱,焦虑,不经意间就想流泪,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流泪。在一个寂然无声的隧道里被洪水淹没,想抓住一点什么,似乎又抓不住,就是这种感觉。
夜晚九点,泳宸的店里,客人已经全部离开,他在忙着收拾,清音坐在桌子旁写作业,她这天晚上不想回家睡了,不想回到那个看不到出口的隧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