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子……”侍从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很快他就后悔自己在世子面前抱怨了几句。
凌铎闻言起身,直接往屏风那去。
侍从心如死灰,莫非世子是等得不耐烦了,要找夫人吵架?
他要是成了破坏世子和夫人感情的罪人,后果不堪设想……
侍从硬着头皮,敲了敲屏风:“夫人,东西都已备妥,何时能动身?”
“马上就好了。”苏折檀扭头,却看到凌铎立在侍从身前。
凌铎面上不见愠色,朝着她右边方向抬了抬下颔:“这个好看。”
女使正拿着不同颜色的耳坠比在她颊边。
苏折檀脸颊发烫:“就听世子的,选黄琉璃这对吧。”
凌铎倚在窗边,面容背光,但苏折檀隐隐觉得他在看自己。
趁着描眉的工夫,苏折檀偷偷抬起眼皮,望向凌铎。
他大概是等得无趣,拿着果盘里的李子把玩。
两颗李子被高高抛起,又稳稳当当地落在掌心,灵活地转动在手指间。
苏折檀看得出神,李子倏地被抓住。
她愣了下,这双手的主人发现了她在偷看。
苏折檀耳根热得要烧起来了,慌慌张张地闭上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凌铎轻笑两声,也假装没看到她因为羞窘红透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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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折檀没想过从周家到燕王府的路原来有那么长。
出嫁那天,她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轿帘就被掀开了。
好像只有很短的一段路。
凌家的马车行得不算慢,她还是觉得过了许久都没到周家。
等不知道第几次挑起车窗帘子时,苏折檀终于看到眼熟的建筑和摊贩。
周家人早已准备妥当,在门口候着。
周似锦手里的帕子被她拧来拧去,抓得皱巴巴的。
榴红满眼期待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燕王府车驾:“小娘子就在那车里吧?”话音未落,榴红捂住嘴,“我又忘了,得叫‘世子夫人’。”
周恪之在朝中官位不高,平时没什么机会能与燕王搭上话。
趁着他外甥女回门,自然要抓住机会,给燕王世子留个好印象,将来对仕途说不定能有所提携。
“呀,是阿娘!”透过帘子空隙,苏折檀看到门口的人。
车驾停在周家门口,侍从们先将后面装着回门礼的箱子卸下,抬进周家院子里。
凌铎扶着苏折檀下车,苏折檀笑意盈盈,与凌铎小声交谈,应当是感情不错。
周似锦悬着的心放松不少。
她这几天总惦记苏折檀在燕王府过得好不好,如果不是落水意外,她们应当是与燕王府永远不会有交集的。
外人说起来是“因祸得福”,如果苏折檀过得不好,她还不如不要这种“福气”。
“岳母。”凌铎将苏折檀带到她面前。
一路上苏折檀有多期待,凌铎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