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庭愣了一下,嗓音低了一些:“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景宁深呼出口气,看着天边的血色,讷讷道:“我只是想,如果那天我没有遇见过它,它会不会对人类心生警惕,或许也就不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纪温庭没有再说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围着草场就这样慢慢走着,直到夜幕降临,天色渐晚。
景宁是个无聊的人,怕纪温庭也觉得无趣,准备推着纪温庭往回走,在回程的路上,轮椅却不知道为什么推不动了。
景宁使了使劲也没有推动,蹲下身也没看到轮椅陷进泥地里或者被什么异物卡住。
在他疑惑时,纪温庭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他:“景宁,你有时候会把我当成你失去过的那只猫吗?”
“什么?”
景宁内心震颤,惊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失威严和儒雅的纪温庭,居然把自己比作一只弱小无助的猫。
“你偶尔对我怜悯,又突然避之不及。”
怜悯?
景宁震惊不已。
纪温庭居然说自己怜悯他?
景宁神情迷惘,惶恐不安:“纪先生,您误会了。”
纪温庭静静道:“是吗?”
景宁急于为自己开脱,也急于证明自己对纪温庭的尊敬,终是说出了藏在心底里的话:“我只是……避险。虽然您和外人不说,但其实都知道当初二少爷把我送来纪家是什么用意。然而您和孟小姐有婚约在身,我和您靠的太近……不太好。”
话音落下,在景宁的忐忑不安中,他听到纪温庭轻笑一声,自顾自地问道:“原来是这样吗?”
“嗯。”
纪温庭思索片刻,淡然道:“枕星是我和泊秦看着长大的,我身为她的兄长,她总是习惯多依赖一些,对我并没有别的感情。”
景宁懵然片刻,下意识问:“那……您呢?”
等问出口他才发觉自己僭越,想收回已是来不及,要补救时纪温庭已经开口回答了他的疑虑:“我亦是如此。”
自孟枕星出现开始自己就高高悬挂起来的那颗心,在纪温庭的这一番话里稳稳落地。
景宁以前不是个贪心的人,他也明白自己应该明哲保身,假装置身事外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走也干脆利落,免得纠缠不清。
可又无法否认,面前这个男人是给他最多的人。
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他不知道纪温庭对自己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是存心试探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但起码从这一刻开始,景宁明白自己已然又要走那条老路了。
聚餐到后半段家里的主人都去外面游荡了,几个人坐在那里无所事事,打了会儿牌又下了棋喝了不少酒,实在没事做才开始聊些有点没得。
“秉臣,这景宁到底什么来头啊?一个私生子,难不成纪大哥还真上心了?”
红毛余光瞥见景宁推着纪温庭,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实在纳闷。他是看见纪温庭就两股战战。
众人闻言都往两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纪温庭受伤以来,性格比之前沉稳了些,也冷静淡然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