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江警官这是嫌我太笨了。”
失去了眼镜,谢知韫眼前的色块,变成了大片模糊的灰白,但仍然意识到江霁明已经离开了这个角落。
因为,他没有再捕捉到那片深邃的蓝。
但当谢知韫一转身,脖颈的皮肤,就瞬间抵上了一把冰凉又锋利的东西。
是一把刀。
“江警官,这又是你的另一个小玩具吗?”
被抵着脖子,谢知韫依旧风轻云淡,脸上仍挂着一抹完美的弧度,只是失去眼镜后,瞳孔有点失去聚焦。
“好可惜,这不是玩具。”
刀背摩挲着对方白皙的脖颈,江霁明意有所指地回了句。
“那江警官,你是要杀了我么?”
“谢医生,你怎么会这么想?”
说是这么说,但江霁明手中的刀,并没有挪动半分。
“没事,你可以再用力些,”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谢知韫脸上的笑容突然不再千篇一律,变得真诚起来,同时他的掌心覆上了江霁明的手背,
“只要你想。”
空旷的解剖室里,只剩下排气系统运转的声音。
“钢啷”——
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谢医生,我可是人民警察。”
没有挣脱谢知韫的手,江霁明一边说,一边用指尖抚上对方白皙的耳垂,语调不紧不慢:
“向来是,为人民服务,也为民除恶。”
“是。。。是吗?”
这下,谢知韫的目光有些躲闪,偏过头,耳垂却情不自禁地泛起红晕。
掩饰着嘴角的冷意,江霁明揉捏了两下对方的耳垂,凑近他,低声道:
“你是例外。”
随后,江霁明便不再停留,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徒留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攥着手中的眼镜,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为人民服务,也为民除恶,可我是例外。
那例外的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之后的日子里,江霁明带着人按照段铭之前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培训机构。
但那个男生口中的老师,在那次案件发生之后,就已经辞职了,连带着培训班也不复存在。
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而自从谢知韫发现江霁明在医学方面也有所涉猎后,总是时不时地来找他,美名其曰探讨学术问题,实则就是骚扰。
此外,局里还发生了一件令人措手不及的事。那个杀死段铭的人,昨夜被人发现死在了监狱里。
死状极其凄惨,七孔流血。
如同惹怒了神明的信徒,被降下了惩罚。
而化验科的工作人员,根本无法检测出药物的成分。明明每一个分子都认识,可组合在一块儿,就像是凭空诞生的新型产物。
而监控根本没有拍到疑似杀害犯人的对象。
见到这一幕,江霁明面色看不出喜怒,手指却紧紧地攥住了监狱门上金属制成的铁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