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嚣张得像他的人,她将纸条塞进笔袋,继续做题。
食堂里人声漫过窗口飘来,夏栀刚把餐盘放在桌上,就听见对面的人忽然开口。
语气学得慢悠悠的,尾音还刻意拖长:“今晚七点,我等你。”
那调子,像极了早上冷墨找她时的语气,连停顿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夏栀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就撞进秋奕泽的眼里。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把那点藏不住的醋意照得明明白白。
她忽然觉得好笑,故意拖长了声音应:“约我?那你得排队。”
秋奕泽嚼着米饭的动作停了半秒,把筷子往餐盘上一搁,挑眉看她:“排队?”
尾音挑得老高,嘴角却勾起抹痞气的笑,“谁排前面了?”
夏栀不再继续逗他,耐心解释“文艺汇演,今年轮到我们级部办,需要两个主持人,我想试试就报了名。”
秋奕泽见阳光落在她弯起的眼睫上,亮闪闪的,听到她继续说:“学校安排今晚一起去选服装。”
他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里那点紧绷的戾气像被阳光晒化的雪,瞬间消了大半。
“主持人?”他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午休的哨声刚落,教室里就浮起一片窸窣的呼吸声。
夏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阳光斜斜落在她鼻尖,泛着层细薄的金光。
秋奕泽从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回来,脚步放得很轻,把其中一瓶轻轻放在她桌角。
窗外的阳光还在晃,他顿了顿,伸手拽过旁边的窗帘,一点点拉住。
沈书禾日记本的纸页被指尖捻得起了毛边,第一页是两年前写的,字迹有些褪色,却依然能看出当时的仓促与慌乱——
【9月20日晴】
化学实验课,我和他被分到了一组。
今天做实验时,我手里的氢氧化钠溶液瓶没拿稳,半瓶液体泼在实验台上,我穿着短袖,溅了几滴在我手背上,灼烧感瞬间窜上来。
我没忍住喊了一声,他本来在调天平,闻声转过头,眼神里的错愕只停留了半秒,就拽着我的手腕放在水龙头下帮我冲洗。
他的手裹着我的手腕,我感受到他力道大得像怕我挣脱,指尖却在碰到我手背时放轻了。
“冲够三分钟再拿开,”他语气很平淡,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碱液腐蚀性强,别不当回事。”
我盯着水池里打转的泡沫,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湿冷的皮肤传过来,烫得人想缩手,却又舍不得。
不久后,等到老师闻声过来接手,他便立刻松开了我,往后退了半步,低头继续整理试管,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
手背上的灼痛感早就消了,可被他攥过的地方,却像烙了个印,半天都暖烘烘的。
提交实验报告时我偷偷瞟了一眼——原来他叫秋奕泽。
……
沈书禾抬头看向窗边,秋奕泽为夏栀拉上的窗帘,就好像把沈书禾的爱恋和阳光一起挡在了外面。
教室里很静,偶尔传来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
沈书禾合上日记本,把脸埋进臂弯,不再继续看他。
原来有些瞬间,只属于过去。
放学铃缠上暮色时,冷墨正转着车钥匙站在香樟树下。
由于五人当中,他是唯一持驾照的学生,因此年级组将任务摊在他肩上——带着四人去挑选汇演的服装。
车刚停稳,另外三人便被街角鞋店的霓虹勾走,笑闹着融进人流。
夏栀望着他们背影,转身时撞进冷墨看过来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