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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与虎皮百合的初遇（第3页）

陈父连忙打圆场：“对啊对啊，都是自家人，小晞快坐下。”

陈母脸色稍缓，但仍带着不满：“号锡你也不用太惯着她，工作要紧。”

郑号锡顺势将菜单放到陈未晞面前：“看看还想吃什么？刚才和叔叔阿姨点了一些。”他的手指不经意地在昂贵的腕表表盘上轻点了一下。

陈未晞翻看着印制精美的菜单，兴趣缺缺：“你们选就好，我都可以。点太多我怕吃不完浪费。”

“没事，今天你生日。”郑号锡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这家店很难订的，点点儿你喜欢的。”他的目光扫过陈未晞放在旁边的蛋糕盒，“你也买了蛋糕？”那朴素的包装在一室奢华里显得格格不入。

“嗯？”陈未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微微一紧，解释道，“一个朋友的店今天开业，我去捧场，他送的。”她下意识隐瞒了下午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场让她心跳加速的演唱。郑号锡一向对朴智旻这类“不务正业”的人颇有微词。

郑号锡点点头，没再多问，陈未晞暗自松了口气。精致的菜肴陆续上桌，每一道都像艺术品。陈未晞小口尝着，却觉得滋味不过尔尔，远不如下午在“鲸屿”喝到的那杯朴智旻递来的招牌特调让人印象深刻。席间，席间，父亲和郑号锡谈论着国家大事与金融动态，陈未晞的思绪却飘回下午那个小小的舞台，回味着放声歌唱时血液奔流的畅快和台下沉浸的目光。还有…那个在吧台后投来沉静目光的身影？

“号锡，小晞，”陈母放下餐具，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包间里格外清晰，“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这样玩下去。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郑号锡不愧是见惯风浪的企业高管，脸上立刻浮现得体的笑容，从容掌控局面：“阿姨，最近我正在和小晞商量订婚的事宜。只是最近实在太忙，还没来得及跟您和叔叔细说。”他语气自然，仿佛真有此事。

陈母脸上立刻阴转晴：“是吗？那太好了！那你们怎么打算的？”她的目光热切地在两人脸上逡巡。

陈未晞的心猛地一沉，桌下的手不自觉地绞紧了铺着厚实桌布的桌角。她飞快地看了一眼身边镇定自若、仿佛在谈论别人婚事的郑号锡，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喉咙。

“妈！”陈未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试图打断，“我想吃蛋糕了！号锡，你给我买了什么蛋糕？是不是我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转移话题。

陈母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碍于郑号锡在场，强忍着没有发作。

服务生应声上前，动作优雅地打开了郑号锡准备的蛋糕盒。一个装饰着鲜红草莓、造型精美的蛋糕映入眼帘。

郑号锡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歉意，看向陈未晞：“抱歉啊，宝宝。今天让助理去买的时候，你说喜欢的那家巧克力蛋糕卖完了。我记得草莓的你也很喜欢的？别生气，明天中午我叫他买了送到你学校，给同事们一起分享，好吧？”他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目光却再次扫过腕表。

陈未晞看着眼前红得刺眼的草莓蛋糕，呼吸有瞬间的停滞。她记得，她明明上周还跟他提过最近不太想吃草莓。她扯出一个笑容：“……好吧，原谅你。”她拿起蛋糕刀，给自己和父母各切了一块。甜腻的奶油和草莓在口中化开，却尝不出丝毫喜悦。

“你怎么不给小号切一块？”陈父问。

“他不爱吃这些甜食啦。”陈未晞闷声回答。

“叔叔阿姨，你们吃就好，我从小就不爱甜食。”郑号锡附和道，目光已飘向亮起的手机屏幕。

终于熬到饭局结束，陈未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与父母道别。坐进郑号锡舒适宽敞的车里，她看了眼腕表，指针刚过九点半。

“走吧，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看最后一场。”她抱着最后一丝期待看向驾驶座。

郑号锡启动车子，语气带着公式化的歉意：“抱歉啊，宝宝。今天不能陪你去看了。公司那边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必须回去处理一下。我们改天看吧，周末，周末一定陪你。”

陈未晞胸腔里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火星，被这盆冷水彻底浇灭。惊讶、愤怒、委屈、烦闷交织着翻涌上来。她怕一开口就会失控，只能紧紧抿着唇，将头转向窗外。无边的夜色笼罩着城市，车窗外掠过牵手依偎的情侣，说说笑笑的朋友。车内，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她转过头，看着郑号锡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冷硬，眉心微蹙，显然心思已飞回待处理的工作上。他们有多久没有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散步了？时间把他打磨得越来越像一部精密运转的机器，话越来越少，表情越来越淡。也把他变得越来越遥远。她理解他的辛苦，体谅他的忙碌，却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被排除在他核心世界之外的疏离感。有人说结婚就好了，可和一个连看场电影都抽不出时间的“合伙人”结婚，真的会好吗？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

郑号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动物：“好了，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下周末一定陪你去，好吗？”见她不语，他倾身从后座拿出一个印着硕大双C标志的白色大纸袋，“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助理说这款包最近很抢手，女生都会喜欢。”

看着那刺眼的奢侈品LOGO，陈未晞心底的寒意瞬间凝结成冰，她冷笑出声：“郑号锡，你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郑号锡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解：“你不喜欢？那…要不我把钱转给你，你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好吗？”他的解决方案直接、高效，却冰冷得像在处理一桩交易。

“够了！郑号锡！”陈未晞猛地挥开他试图触碰的手，“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一个需要定时安抚、用奢侈品就能打发的摆设吗？”

“又怎么了？”郑号锡的耐心似乎快耗尽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今天确实是事出有因，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小晞，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我知道最近忙，忽略了你。等我忙完这阵，我们就订婚，好吗？”他试图用承诺平息风波。

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某个重要的名字。

陈未晞看着他接起电话时瞬间切换的严肃表情，听着他公式化地回应“好的，我马上处理”，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谷底。她那些积压的疑问和痛苦，在他眼里，不过是“闹”和“胡思乱想”。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订婚吗？”陈未晞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我们真的……适合对方吗？”

郑号锡的眉头拧得更紧，似乎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刚要开口——他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尖锐地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迅速接起：“……嗯，我知道，我马上处理。”他甚至没有再看陈未晞一眼，匆匆对着话筒说完，便重新启动了车子，“别闹了，小晞。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乖，别胡思乱想。下次见面我们好好聊一聊。”黑色的轿车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陈未晞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夜风里，手里还拎着那个沉甸甸的、印着讽刺Logo的购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