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回去之后,果然信守承诺,不再跟着祁让。她佯装失落,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实则是在里面工作。
一些想象中的,关于祁让的画面,周清通过文字将其记录下来,这些虚构出来的文字,或许在某一天真能成为纪录片的旁白,并且由祁让念出来。
在那画面中,祁让背对着所有人,一步一步走向广袤无垠的沙漠,一种决绝的悲情基调始终令周清难以释怀。
她想,她一定要拍到他。
直到晚饭开始,周清才念念不舍地放下笔。
她拉开窗帘,恰好看到祁让的背影,他正弯着腰在拨弄那一炉炭火。
火光炽烈,从他身体两侧溢出熔金的光芒,偶尔有细小的火星倏地窜起来,又落下去。
隔着窗扉,周清看见他的背影沉在暮色里。她闭上眼睛,想象他此刻被火光照映的面容。
一点一点描摹……他细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充满□□的唇。或许有汗正从他的额角滑落,或许他的眉头正因为炽热的温度而微微蹙起。
碳火声爆裂的那一刻,周清慢慢睁开眼,她拿起相机,通过镜头,长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何姐敲门的时候,周清已经收好了相机,她合上桌上的笔记本,打开门走了出去。
长桌上放了已经烤好的一盘肉,一盘蔬菜。小马正安静吃着。
炉子旁放了一条长凳,祁让坐在上面,还在烤。何姐拿了一把蒲扇要去帮忙,被周清截胡了。
何姐了然地笑笑,然后松开了手。
周清坐下的时候,祁让没什么反应,因为烟雾,他眉头皱得厉害,火光把他的脸映照得金灿灿的。
周清举起扇子要去扇,他突然分出一只手来,企图拿回扇子。
周清及时躲开,他这才看过来一眼,“不用帮忙。”
又是冷言冷语。
周清主动把扇子递过去,在祁让即将碰到的瞬间,她又突然拿走。
祁让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清半眯着眼,眼尾下压,毫不掩饰地说:“被人躲的滋味如何?”
祁让:“……”
他手上动作快了些,麻利翻着烤串。身边的女人开始用蒲扇一下一下敲打在膝盖上。
那敲打声,催促一般,令他开口说道:“我没躲。”
“你躲了。”
周清看一眼男人,开始吸鼻子,接着又哽咽,眼眸里泪光积攒着,随时可以掉下来的样子。
她脑子飞速运转,回想那撩汉奇招,小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女人的眼泪确实是武器,祁让眉头打结,他把纸巾盒放在两人之间的凳子上。
半晌才说:“没有,你……别多想。”
“那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周清好像真的很委屈,“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就你不知道。”
“你不仅不知道,还不相信我,对吗?”她盯着他的侧颜,伸手扯住他袖子,执拗等一个答案。
祁让依然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都没什么意义。
因为语言会变形成谎言,而人的心也会变,只有行为不会变。
所以他依然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