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回不来的。
使用黑魔法的巫师生前使用威力远超普通咒语的黑魔法恣意妄为,却不知一切的馈赠都暗中被神明标注了价格。
神明赐予巫师魔力,赐予他们不同的天赋,使他们区别于麻瓜,将希望寄予这些有着不同信念的人,使他们能够更好地拥抱这个世界。
但当看到黑巫师使用神明赐予的力量肆无忌惮地夺走其他人的性命,在活着的时候作威作福,践踏他人时,神明勃然大怒,要让那些巫师的灵魂破碎,受到折磨,无法在死后得以安息。
不可饶恕,是啊,不可饶恕。
所以,作为不可饶恕咒的使用者之一,斯内普·西弗勒斯:
他没有完整的灵魂变成鬼魂了。
“酒明明是好东西啊…”弗里娜想,仰头灌下一大口。
如果没有酒精,战后的那段时间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捱过去。弗里娜第一次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她大概整整酗酒了两个月,像一具腐烂的躯壳浸泡在各种酒液里,试图溺死所有清醒的痛苦。
玛丽姑妈和亨利疯了一样满世界找她,最后是在伦敦某条阴暗小巷尽头的麻瓜酒吧里,将几乎不省人事的她拖了出来。
在玛丽姑妈多年来的耐心要求与温和监督下,弗里娜早已成功戒了酒,并将这份清醒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她几乎相信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份依赖。
然而这次去见哈利波特,当再次看到那双翠绿的眼睛时,所有的回忆像海浪一样翻滚着冲刷她的脑海时,她发现自己还是渴求能够在酒精里忘却一切,逃避所有的痛苦。
她已经戒酒多少年了?
说到底,一年,两年,三年……
她掐指算着。她失去他的时间,马上就要追赶上她曾拥有他的时间了。
这个念头像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似乎想逃避这令人痛苦的现实,弗里娜用魔杖唤来亨利写给她的信。
信上字字恳切,亨利字迹在眼前展现,他知道弗里娜已经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希望弗里娜不要一蹶不振,她应该振作起来,走向未来。
亨利的担忧是多余的,弗里娜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她才不会寻死,多年前就有人认定都觉得弗里娜会跟着死去,可她还不是熬了这么多年?
她没有哭,也没有回信。只是将信纸折回原状,放在茶几上,仿佛那不过是一张普通的通知。
然后她回到那张旧沙发,把自己裹进毛毯里,闭上眼睛,又一次在疲惫与孤独中沉入睡眠。
————
弗里娜在睡梦中被寒冷叫醒,酒意带来的虚浮暖意彻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过一阵的寒意和头晕目眩。她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她发烧了。
她体质一向孱弱,这源于小时候没能得到足够的营养,一点风雨就能轻易将她击倒。这几日连绵不断的降雨以及情感波动反映到她的身体上。
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留下了几瓶能够改善体质的魔药。她却舍不得喝,那些瓶瓶罐罐被小心翼翼的封存在密闭柜子里。
她起身找药,在斯内普留下的、标签清晰的治疗魔药与麻瓜的退烧药片之间,她挣扎了很久。
手指几次掠过那冰凉的魔药瓶,最终却还是拧开了廉价的塑料药瓶,倒出两片药,和着冷水吞了下去。
她久违地回到了那间曾属于她的客房躺下,药效很快发作,带来沉重的困意。
梦翻涌着席卷而上,叫嚷着要将她最后的一丝清醒也吞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