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乔韫而言,“叛逆”从来不是“不去”,而是“去”。
她叛逆的对象是自己。
就去东林。
乔韫刚打定主意,卫生间的门开了。
林听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乔韫的目光顿住了。
他没穿衣服。
赤衤果的上身线条流畅而结实,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胸膛,腹肌的轮廓在昏沉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皮肤白皙,透着常年训练留下的紧实感。
乔韫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实验体在基地里习惯了衤果露监测,对“穿衣”这件事大概没什么概念。
像是同乔韫的猜测对着干似的,林听淡淡发问:“还有衣服吗?”
乔韫这才意识到,林听也是需要换洗衣物的。
不能怪她,她活了二十八年,连朋友都没两个,更遑论照顾别人。她应声转身,往包里翻找起来。
她的确为林听准备了套衣服,目的无他,单纯担心江城子的审美。
毕竟林听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如果套上江城子那个大直男准备的丑衣服,乔韫担心自己跑路跑一半,最终忍无可忍,将林听扔下车。
她买了件黑色的衬衫,以为会很适合林听。
但相处小半天下来……乔韫觉得,他可能更适合穿白的。
她把衣服往林听怀里一扔:“赶紧穿上,穿好过来给我吹头发。”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嗒”一声。
——衣服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林听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他的眼角红得厉害,眉头却紧紧锁着,唇色苍白。
“林听?!”
乔韫匆匆迈到林听身侧,半跪着,手掌覆上林听的肩头,掌心的凉意激得林听猛地瑟缩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本就苍白的脸更添一分脆弱:“头疼……”
乔韫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暗自估摸了下时间。
距离上次吃药,已经快十个小时了。
药效过了?
她几乎要冷笑出声。
什么“九号”,什么“神经进化”,什么“读心怪物”,结果呢?
离了基地那个无菌罩子,连个头疼都扛不住,跟那个日休眠十八小时的“残次品”五号比起来,也就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