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左忆拉着李珩,跟着林妈和暗卫从后门逃出。后门通往一片密林,林妈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带着他们在林间穿梭,很快便甩开了影卫的追击。
跑出密林时,众人都已气喘吁吁。李珩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手臂上的布条又被鲜血染红。左忆连忙扶着他坐下,重新检查伤口——还好只是痂皮裂开,没有伤到筋骨。
“怪我,不该让你断后的。”左忆的语气带着自责,小心翼翼地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李珩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轻声道:“有你在,真好。”
左忆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我们是盟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林妈看着两人的互动,轻轻叹了口气:“娘娘要是知道三殿下身边有这么好的姑娘,定会放心的。”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左忆,“这是娘娘当年绣的兰草香囊,里面装的草药能防瘴气,你拿着吧。”
左忆接过香囊,里面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李承恩送她的兰草银簪气息相似。她将香囊系在腰间,指尖触到冰凉的银护指,忽然想起京城的方向——不知道李承恩现在怎么样了,他被禁足东宫,会不会受到皇帝的刁难?
“我们得尽快回黑木崖。”李珩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坚定了许多,“拿到了母妃的书信和证词,加上之前的账册,证据已经足够了。镇南王可以联合各州府的旧部,准备出兵了。”
众人一路疾行,傍晚时分终于回到黑木崖。镇南王见他们平安归来,还带回了关键证据,大喜过望,立刻召集亲信,商议出兵事宜。
营帐里,众人围着案上的证据,个个义愤填膺。“皇帝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早日将他推翻,天下百姓迟早要遭他毒手!”一位将领拍案而起,“末将愿率军出征,直捣京城!”
镇南王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左忆和李珩身上:“出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需要联合更多的势力,确保一击即中。左姑娘,你之前提到的江南织造局苏掌柜,可有消息?”
左忆想起周瑞之前的汇报,摇头道:“苏掌柜被影卫抓住后,就没了消息。不过他的家眷已经安全抵达黑木崖,或许他们知道苏掌柜藏江南账册的地方。”
“好!”镇南王立刻吩咐手下,“去请苏掌柜的家眷过来,我们问问情况。”
苏掌柜的妻子是个温婉的妇人,名叫柳氏。她听说众人在追查皇帝的罪证,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夫君在被抓前交给我的,说里面是江南织造局的账册,记录了皇帝挪用江南赋税、购买‘牵机引’药材的证据。他还说,若他出事,就将账册交给左姑娘,让你务必揭露皇帝的真面目。”
左忆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厚厚的账册,上面的字迹清晰,每一笔都记录得详细。她将账册递给镇南王,语气郑重:“现在,我们有了贤妃的证词、皇帝毒杀大臣的账册、江南赋税的证据,还有容妃的死因记录。这些证据加起来,足以让天下人看清皇帝的真面目!”
镇南王翻看着眼账册,越看越生气,最后猛地将账册拍在案上:“好!明日我就派人去联络各镇节度使,同时将这些证据抄写多份,传遍天下!我要让皇帝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营帐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众人纷纷议论着出兵的细节,只有左忆悄悄退到了帐外。夜色渐浓,黑木崖上的风带着凉意,她望着京城的方向,腰间的银护指和兰草香囊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想李承恩?”李珩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
左忆回头,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被禁足东宫,会不会有危险?”
“皇帝暂时不会动他。”李珩的声音很轻,“李承恩是太子,是皇帝稳定朝局的棋子。除非皇帝找到了新的继承人,否则他不会轻易对李承恩下手。”他顿了顿,看着左忆担忧的眼神,补充道,“等我们出兵的时候,会想办法救出他的。”
左忆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不安。她想起李承恩在紫宸殿外对她说的话:“待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就去找你。”那时他的眼神温柔,语气坚定,可现在,他们却身处敌对阵营,不知道再见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放心吧。”李珩看着她,“李承恩那么聪明,一定会察觉到皇帝的不对劲。或许,他已经在暗中调查了。”
左忆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京城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着李承恩平安。她知道,这场战争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她不仅要为贤妃、容妃和那些冤死的忠臣讨回公道,还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包括李承恩,也包括身边的李珩。
营帐里的灯火依旧明亮,众人的议论声隐约传来。左忆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担忧压在心底。她转身走进营帐,目光坚定。
她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会坚持下去,直到真相大白,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