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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茶(第1页)

左忆坐在药柜前,指尖捻着一株晒干的艾草,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发间投下细碎的金斑。她今日穿了件浅碧色的布裙,领口绣着几针兰草,是陈嬷嬷前几日刚缝的,布料洗得柔软,衬得她脖颈愈发纤细。案几上摆着个白瓷碗,碗底沉着颗鸽蛋大的珠子,正是万华珠,水光在玉质里流转,映得她垂眸时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轻轻颤动。

“姑娘,这珠子泡在水里,真能除根?”药童小石头捧着药臼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珠光,“前几日我娘还说,您腕上那青痕看着吓人,如今瞧着果然淡多了。”

左忆抬起手,小臂上那片因牵机引毒发留下的青紫色,确实已褪成浅粉。她指尖划过疤痕,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万华珠性温,能中和百毒,只是……”她看着珠子在水中旋转,忽然笑了,“总觉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泡在茶里,像在暴殄天物。”

她笑时,嘴角会弯出个浅浅的梨涡,不深,却像盛了清晨的露,看得小石头都愣了神。“姑娘笑起来好看。”他挠挠头,“比前几日那个‘阿丑’好看多了!”

正说着,陈嬷嬷端着木盆进来,里面搭着件月白色的襦裙,领口滚着圈银线,裙摆上绣着缠枝莲,针脚细密得很。“快换上。”陈嬷嬷把裙子往她怀里塞,“殿下特意让人来说,东宫的桂花开了,请你去喝新酿的桂花茶。咱们丫头生得俊,穿这月白裙,配着桂花,才叫好看。”

左忆低头看着裙子,指尖抚过冰凉的银线。她其实不太习惯穿这么素净的衣裳,总觉得不如布裙自在。

午时的东宫马车停在回春堂门口时,左忆刚换好襦裙。她站在阶前,风掀起裙摆的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李承恩就站在车旁等她,今日没穿太子常穿的锦袍,换了件石青色的常服,腰间系着块羊脂玉佩,正是那日皇帝交给他的“承恩”佩,玉色温润,衬得他眉眼愈发清俊。

他本是望着宫道的,见她出来,目光便落了过来,在她裙摆的缠枝莲上停了停,又移到她脸上,眼底漾开些微的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这衣裳……很衬你。”

左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拢了拢裙摆:“是陈嬷嬷做的。”她低头钻进马车,没瞧见李承恩望着她背影时,指尖微微蜷了蜷,耳尖竟有些发红。

车厢里铺着软垫,案几上摆着套青瓷茶具,旁边的小炭炉上温着水,水汽袅袅。李承恩跟着上车,拿起茶罐倒茶叶,动作不算熟练,指尖却稳,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倒茶时袖口滑落,露出小段手腕,肤色是常年不见烈日的白皙。

“江南新贡的龙井。”他把茶杯推到她面前,热水注入,茶叶在杯中舒展,栗香漫开来,“知道你不爱喝太浓的,少放了些。”

左忆捧着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想起在法华寺密道里,他给她的那块干硬的麦饼。那时他的手也这么好看,只是沾了些泥土,握着剑时,指节会泛白。她晃了晃头,把这莫名的念头甩出去,低头抿了口茶,舌尖漫开清苦的香。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茶?”左忆捧着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热。

“想谢谢你。”李承恩看着她,“中秋宫宴,若不是你拿到凤钗,若不是你认出子母蛊,我未必能那么顺利扳倒柳家。”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还有……那日在暖阁外,你被侍卫推搡,我本该早点护着你的。”

左忆只淡淡摇头,指尖在茶盏沿轻轻摩挲着,语气平稳无波:“殿下当时护着陛下,我无碍。”龙井的醇厚漫过舌尖,她才抬眼,话锋稍转:“倒是那日宫宴后,许久没见云袖,她近来如何?”

这般语气,不见半分需人挂怀的柔弱,只像在说一件寻常事——既不必为她费心,问起旁人也只是随口一提,自始至终带着种不依附于人的疏离与笃定。

“她去了容妃的陵园守着。”李承恩的语气沉了沉,“她说欠容妃的,要在那里还。我给她派了侍卫,不让人打扰。”

左忆点头。云袖守了三十年,终于能卸下重担,守着故人的陵园,或许也是种安宁。

马车停在东宫偏院,这里种着十几株桂树,金桂开得正盛,落了满地碎金,香气浓得像化不开的蜜。李承恩引她到亭子里,石桌上摆着几碟点心:桂花糕是粉白的,杏仁酥撒了层糖霜,绿豆饼透着淡淡的绿,都是她爱吃的。

“那小药童说你爱吃这些。”他拿起块桂花糕递给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像触电似的收了回去,语气却装作自然,“御膳房新做的,说是加了蜂蜜。”

左忆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甜糯的米香混着桂花香在齿间散开。她抬眼时,正撞见李承恩望着她,目光落在她沾了点糕屑的嘴角,眼神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温柔,像怕惊飞蝴蝶似的,轻轻移开了视线。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从袖中拿出本医案,封皮是深蓝色的,边角磨得有些毛,“这是容妃的旧医案,里面有些解毒的方子,或许你能用得上。”

左忆翻开医案,里面的字迹清秀,是女子的笔迹,页眉处还画着小小的药草图。她看得认真,侧脸在桂树的阴影里,睫毛投下浅浅的影,鼻尖微微翘着,像只专注的小兽。李承恩就坐在她对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偶尔抬手为她添些茶水,目光落在她发间——那里别着支素银簪,是她平日戴的,简单得很,却比任何珠翠都好看。

“容妃娘娘的字真好看。”左忆翻过一页,忽然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像是被抓包似的,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宫墙,耳根却悄悄红了。

“她……她从前总教我写字。”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说医者该心细,写字也得稳。”

左忆没察觉他的异样,只是点头:“确实,药方里的字差一笔,可能就会害了人。”她低头继续看书,没瞧见李承恩望着她的侧脸,目光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直到日头偏西,桂花香渐渐淡了些,左忆才想起该回去了。李承恩送她到宫门口,手里拿着个小布包,递过来时,指尖又不小心碰到她的,这次他没立刻收回,只是低声道:“里面是些桂花,你回去可以做桂花糕,比御膳房的甜。”

布包是素色的,上面绣着朵小小的兰草,针脚有些歪,像是初学刺绣的人绣的。左忆捏着布包,忽然想起陈嬷嬷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却又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觉得脸上有些热。

“明日我去回春堂。”李承恩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小石头说你在试新的风寒药,我想看看。”

“好。”左忆点点头,转身要上车,却被他叫住。

“左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左忆的脚步顿住了,却没等到下文,背对着他,手指紧紧攥着布包,指节都泛白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匆匆钻进马车,连头都没回。

马车驶离东宫时,她掀开窗帘往后看,见李承恩还站在门口,石青色的身影在夕阳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枝桂花,正望着她的方向。风吹起他的衣袂,像只欲飞的鹤。

左忆把脸埋进布包里,桂花的香气漫进鼻腔,甜得让人心慌。她忽然想起刚才他望着她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温柔,像在看什么稀世的珍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热的。

“真是奇怪。”她对着布包里的桂花喃喃自语,“不就是喝了杯茶吗?”

可心里那点莫名的慌,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散。桂花香缠着她的衣袂,一路跟着回了回春堂,连药柜里的艾草香,都染上了几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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