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西凌微兴致不高,语气也很清淡,但望向应忌玄的眼神却始终是笑盈盈的。
下车时西凌微被门口那只拍着网球的胖乎乎大熊猫给吸引了去,趁着应忌玄去停车,刚睡醒而活力四射的郑冰羽跑过来同她讲话。
“哈喽,第一次来?”
尴尬的开头,西凌微拉着背包肩带,看了他一眼:“嗯。”
“那你跟对人了。应忌玄打网球可厉害了,初中的时候全国锦标赛拿了个冠军,他给你当老师准保你驰骋沙场。”郑冰羽生怕自己那嘴臭话少的兄弟将仅有的异性朋友给气跑了,不放心地来小姑娘耳边循循善诱,“他就是不爱说话,我看你也不太爱说话,你们两个平常会不会觉得……”
干柴烈火?湿柴熄火?词穷的郑冰羽说着将两只手伸出来比了比,做孕育词汇状,看着女孩儿,眼神诱导。
西凌微面带不解,看着他:“觉得什么?”
“嗨,没啥觉得的。”郑冰羽一摆手,想换个话题,就见着已经走出好一段路的两人朝他招手,他应了声马上来,低头对西凌微说,“先跟我们进去吧,外边冷。”
西凌微朝四下看去,摇头:“谢谢,但我有点热想在这儿吹吹风。”
郑冰羽:“也行也行,可应忌玄多半会跟停车场入口进,你等会儿歇够了就顺着指示牌进来,我们在半室内球场,找不到可以问工作人员或者给应忌玄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
西凌微点头,仍旧默默观察着四周:“好,麻烦了。”
这里应当是新城区,一路开过来建筑都很有现代风格,虽没什么特色。但好在这里傍着湖边,空气都带有清新的湿意,阳光照亮深蓝色调的球场,明丽纯粹。
待人离开后,她沿着路走,最终停在一个路灯前,转换角度慢慢退步,好让场景与记忆重合。在看到那棵枝干笔直的木兰树时,心中的齿轮咔哒一声响,连带着记忆中的梦境活络了起来。
这里她梦到过,而且还是很多次重复做这一个梦。虽然模糊但她确定就是这里,正觉吃惊,却忽然在后退时撞上一人温热的身躯。
“看什么呢?”应忌玄微歪着脑袋去看她的脸,“我听他们说你一个人在门口就出来找你了。”
“进去吧。”西凌微转身看着他。
应忌玄已经脱了黑夹克外套,露出里面深蓝裹边的白色网球短袖,前额的碎发被他用发带微微支起,头顶还有几根随走动而扬起的呆毛,这一切,包括他总是微仰的脸,都让周围的空气带着清凉夏日的气息。
西凌微纳闷:“我觉得这里好熟悉。”
“小时候来过?”
她摇头:“我是从别地来这儿的,刚到蓉城不久,不应该来过。”
应忌玄继续猜测:“海马效应?”
“海马效应?”西凌微思索片刻,否决了这一可能性,“海马效应是第一次接触就觉得似曾相识,但我熟悉是因为做梦梦过。”
“又是做梦?不过既然梦到了场地,那你……”不知为何,应忌玄忽然转了话锋,“你觉得蓉城怎么样?”
西凌微面露愧赧:“还是不说了吧,我怕你听了声讨我。”
应忌玄眼里含笑:“我也是四年前才来这儿的。”
西凌微好奇:“那你之前住在哪里啊?”
“京都。”
“所以你是北方人?”
“我爸是蓉城本地的,我户口在这边。”
西凌微没再多问,但脸上的好奇却一时忘了藏住。
应忌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问:“你呢?怎么来蓉城了。”
西凌微又开始插科打诨:“当然是为了认识优秀的你啊。”
应忌玄也笑着反问:“是吗?”
“那当然,听说你打网球很厉害?”
“郑冰羽说的?”
西凌微轻笑一声:“所以这是让我认识网球王子了?”
“什么网球王子,就闲。平常没事来这儿消遣时间。”应忌玄不太爱谈论自己,转而看着她,“倒是你,为什么想学?”
“我可不像你这么谦虚,我做梦打网球吊打一切人类,醒来也想找机会试试。”西凌微说这话的语气像一位女将军。
应忌玄可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但就是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