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想,你会是我与世间周转的唯一余地。”
多浪漫的话。应忌玄双眼闪烁着,看着,转身躺在了她身边。西凌微往里挪给他腾出位置,枕着他胳膊,依偎在他怀里。
她很喜欢这样深夜万物寂静,他们静静躺着的时刻,像童话书里高远夜空下一望无际的草地,王子公主微风里躺着看星星的幸福结局。
应忌玄没有回答,伸手关了灯,西凌微双眼能更清晰地看到窗外的夜。
两人静静躺着,没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西凌微沉沉欲睡,鼻息灼着应忌玄的身体,闻得到迷人的香。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她在半睡半醒间听见应忌玄低哑的声音,像梦呓:
“不会。”不会。
他说,眼睛才是你与世间周转的唯一余地。
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曾经的手机带给了她。
当音乐响起,我们两人都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录音条。
纯净又优美的旋律像是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徘徊,演奏者的速度把控完美到无话可说,仿佛是在竭尽呼吸,用生命演奏。
我就这样静静地同她坐在一起,享受着这个不知名的陌生人带给我们的浪漫。
在钢琴曲的最后,是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音乐变得缓慢了些。开门,皮鞋声,一个男人说着英文,在问弹琴的人一些事。内容是冰冷的实验结果和数据。而琴声却不停,好像已经完全陷入了某段往事,某种情绪,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休止。
曲罢,我看向了她,心因共鸣而震荡。
她愣了好久,怔怔地看着已经熄屏了的手机。慢慢地,澄澈的泪水,一滴、两滴滑过脸颊……她的心下雨了。
我说:“你哭了。”
她好像才注意,但却没急着抹掉,只是急切地想打开手机。
平日里她的笑都是淡淡的,我很少见到这样迫切的她。
我接过手机,解锁递给她:“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还是很淡,不过是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迷茫。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这支曲里仿佛有一段很重要的回忆,但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也记不得和谁有关。”
我的心被什么给堵住,但还是问:“是心因性失忆吗?”
她不回答,迷茫地捧着手机,要我把这份录音发给她。
那天我们并不开心,她很难过,我因她难过而难过。
或者说,那天之后,她总是难过,浑身上下是淡淡的哀愁。
她开始沉迷发呆,静静地盯着一块草地,或者一棵树,我知道,她只是在透过那些寻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