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西凌微来到楼下时,颜明礼已经在等着了。
颜明礼家的小区外有一大块绿草地,他看到西凌微出现在草地旁的身影,忙小跑了去,最后脸上带着薄汗停在她面前。
他笑道:“凌微姐,你更漂亮了。”
“……能不能少拍点马屁。”西凌微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你从其他地方过来的?”
“嗯。”颜明礼笑笑,拉过她的胳膊,让她跟自己一起沿草地走着,“我弟弟他们已经上飞机了。”
西凌微心里明白没再多问,颜明礼却继续说:“我想见你,所以订的明天的机票,晚他们一天走。”
西凌微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复他,感觉丧失了交流的能力。
颜明礼没察觉她的不对劲,依旧自己说自己的,不太好意思地默默后颈,笑道:“凌微姐,今晚可以陪我聊聊天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西凌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
小时候。她想起两人的小时候,在破烂的废车场玩躲猫猫的片段。她总爱躲在某地一言不发,而颜明礼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大叫。她那时似乎不喜欢颜明礼这么吵闹的小孩,还总需要她去帮他处理一些麻烦。
“姐姐,你话还是这么少。”颜明礼见西凌微沉默着,便找了一个她或许想听的话题,“你知道陈可欣辍学来蓉城打工了吗?”
西凌微前几天见过陈可欣一面,只以为她是来蓉城玩。
在她印象中,陈可欣是会被家里送去读大学的。听到这个与设想截然相反的消息,她却没有颜明礼预料中的情绪波动,只问道:“她妈妈允许?”
颜明礼点头:“允许的,陈可欣只是把她妈妈说得凶,她一闹起来,她妈就拗不过她。”
西凌微点头,将脸埋在衣领里:“也行,她算是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还是觉得不太好。”颜明礼道,“你说她明明那样一个傻的人,怎么会想着跟那些社会上的滑头一起?”
“你跟她关系不是挺好么。”西凌微随口道,“试着去劝劝她。”
颜明礼很不乐意地摇头:“我才不,我没这么爱管闲事。”
西凌微用一个意味不明的气音笑作为回答,她面对颜明礼时总爱这样。
“我其实有话要跟你讲。”不知多久,在两人再一次沉默后,颜明礼突然道。
西凌微从手机上抬头,望着他:“嗯?”
颜明礼为她轻轻的疑问声止住了呼吸,最后下定决心般,一双眼在阴影里格外清晰,他轻声道:“姐姐,我喜欢你。”
西凌微先是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将手机熄屏,转开眼珠思索片刻,又默默注视着他:“喜欢我?”
“嗯。”颜明礼一向嬉皮的脸认真下来格外青涩,像回到了当初偷偷塞信的那年,“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想,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西凌微避重就轻:“那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吗?”
颜明礼肯定地点头,清秀的五官舒展开:“嗯,姐姐你不会再见我的,而且姐姐,我喜欢你很累,我会试着忘记你,我想时间和距离会解决一切。”
西凌微认同。她挪开视线:“也好,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
一个温暖的身躯从后面贴上了她,在西凌微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向乖巧的颜明礼低声在她耳畔道:“别推开我好吗,我就要走了,让我抱抱你。”
颜明礼身上是她从小闻到大的香草清香,西凌微沉默地看着地面,两人的影子交叠着。
“姐姐,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从小待到大。”颜明礼的热气扑在她的颈侧,嘴唇若有似无碰着她的耳畔,“你说,为什么小孩子的婚戒不能算是婚戒。”
她侧头,躲开他:“因为规则是大人定的。”
“你的话好冰冷,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颜明礼将手收得更紧了些,“你以前说,孩子长大会死一次,你先把你的童年嫁给我。”
西凌微察觉他有点奇怪,忙伸手去推他的胳膊:“我说过这种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