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望月宫的路不近,但贺景逸的脸上总是晕着一丝笑。虽然不明显,萧公公却看得出。
烂醉如泥的贺景逸,与平时端方冷肃的他完全不一样,令姜珂不免有些惊诧。
方才还直不起腰来瘫在小太监身上的贺景逸。
此时见了姜珂,竟被她轻而易举地牵着衣袖进了屋里。姜珂三步一回头,担心他被门槛绊倒,叮嘱道,“乖,把脚抬高。”
贺景逸真的把脚提的高高的,像一只听话的小奶狗。
萧公公没有跟过来,只是远远看着二人,热泪盈眶。他的皇上实在太可怜的,今日便让他放纵一回。
“师父,咱不跟了?明日皇上怪罪下来的话……”
“我认罚。”萧公公铁了心。
贺景逸被姜珂拉进屋里,想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可不知怎的,他脚下一软,她腰身一晃,两人齐齐便摔了下去。
“嘶……”
贺景逸慵懒的吃痛声从她鼻尖划过,她瞬间有些温热,胸口似有蚂蚁攀咬。
她有些懊恼,原先在百花楼,应付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从未如此,今日怎么会这般难受。
她想起身,却发现贺景逸还将她稳稳护着,脱不开身。
那沉稳的呼吸,和垂下的眸子让她难以置信。
这是睡着了?
姜珂尝试掰开他的胳膊,可越掰他越围的紧。怕是天上的捆仙绳也没有这般厉害。
姜珂只能作罢,找了个不算太难受的姿势,躺了下去。
隔着衣服,她能感觉到他精瘦的身骨,有些硌得慌。不如看起来健壮。
姜珂有些不解,这些年他身为太子又登基为皇,锦衣玉食是绝不会缺的,为何还是这般瘦,甚至让她想起了自己已故的父亲,当年缺衣短食,为了她,也是瘦成了这般。
“该死——的是——我。”
“该死的是我!”
贺景逸口中呢喃,眉头紧锁,冷汗从两鬓发出凝成汗珠,应是做噩梦了。
醉梦中的他和平日里很是不同。他说的是何事?
姜珂有些不忍,她伸手为他擦汗,在他额头一次又一次的抚过,温柔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不怕,不怕,我在。”
贺景逸醉意微去,试图睁开双眼,可眼珠在眼睑下频转几日也睁不开。好不容易挣脱开,从眼缝中之际闯入的就是姜珂的面容。
贺景逸瞳孔地震般吃惊,直接翻身把姜珂压在身下。他撑在半空,问,委屈道,“你不要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