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挠头,“怎么办?”
再一想到她顶着这件血迹斑斑的衣服,走过整条小吃街,她就头皮发麻。
鄢敏抱怨道:“你也不早提醒我。”
“女英雄打完胜仗,难道还怕别人看见战果?”
他竟然在笑。
“就是胜果,我也不要这腌臜的东西。”
她别开脸,皱起眉头,突然想起方才闻到的甜味,可能就是从这发出来的,就忍不住作呕。恨不得那块衣物剜下来,烧成灰。
段冬阳说:“打架的时候,没见你这样嫌弃。”
“那能一样吗?打的时候只能感觉到爽,好吗?”她道。
她豪情万丈,但段冬阳知道,她就是报仇,也有理有据。看似鲁莽,实际上把握着分寸。
如果不是那个女生,就是她一个去,凭她的聪明劲,她也未必有这样狼狈。
段冬阳道:“佛渡有缘人,你就是征战惯了沙场,也该挑挑队友吧。”
“你说文永娴?”鄢敏歪着脑袋,“她太可怜了,我们要帮助她。”
段冬阳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
鄢敏低头看衣服上的红印,今日温度很高,她只着一件短袖,脱又不能脱。
段冬阳突然道:“你换上我的校服吧。”
那怎么可以?
鄢敏迟疑了下。
虽然说她也穿过徐文兴,王准的衣服,除了大了些,并没有什么。
可她还是觉得别扭。
但转念想,段冬阳的又能怎么样,他的衣服会咬人是怎么着?
不管怎么说,这副样子是不能回家了。
左右都是答应,再犹豫下去,好像她想歪了似的。
在害羞什么呢?
她也难以理解。
于是,急急答应道:“好呀。”
答完,又觉得回答得太干脆,好像就等着段冬阳说这句话似的。
难道她是巴巴地要跟到人家家里去换衣服?
她不想给他这样的误会。
再说了,段冬阳来接她回家,给她买了粥,现在又要麻烦他借衣服给她,她实在觉得不好意思。
鄢敏低下头,轻轻踢脚边的杂草,沿着那小苗的根,一圈一圈,刨出一小堆一小堆的土。
段冬阳垂下眼,问:“你是来我家铲草的吗?”
鄢敏笑道:“那我的工钱可不低。”
他带她进了屋内,这里比她第一次来时,干净许多,整齐许多,段冬阳有在好好打扫。
虽然干净,但空荡荡。
客厅竟然没有一件家具,显得房子格外大,也格外冷。就像小龙女住的活死人墓,而鄢敏就像误入的杨过,瞪大眼睛看个不停。
这样的房子,
还能被叫做家吗?
其实,和桥洞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这里有门,华丽的地瓷砖,水晶一样的吊灯。
可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除了加重这个房子的寒冷,映衬出被遗弃的心酸外,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