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夭站在地窖口,神情幽幽,道:“你们去找点易燃的东西吧。”
无奇倒是反应快,哪怕他还在生气。
紧接着,谢凝夭就弄了一支火把,跳跃的焰光映着她冷冽的侧颜。
谢凝夭道:“其实,死当真是世间最容易的事,难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者,被人摆布生死不能。”
“这种事,想必你干过无数次了,死在你手里的人命也不计其数,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尸首在何处,但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
“弄死你,也不无辜。”
“既然你能自我修复,我倒要瞧瞧,这把火。。。。。。能不能烧死你。”
无奇将客栈内所有油料、烈酒,乃至但凡能引火的东西,尽数扔进地窖里,恨不能将整个地窖填塞满。
直到堆积的杂物几乎让谢凝夭都快瞧不见底下那个人影了。
谢凝夭才出声制止,道:“行了,不必再塞。”
无奇怀中尚抱着一坛未及掷下的酒,闻言愣住,随即重重哼了一声,泄愤般转身离去。
谢凝夭:“。。。。。。”气性当真不小,也不知随了谁?
她自认为她的性情也算不得多么暴躁吧?
怎么她的剑灵隔三差五便要闹上一场?
幸而她未将这番话说出口,否则无奇怕是真的要气得魂飞魄散。
就在谢凝夭扬手,将那燃烧的火把掷入地窖的刹那,那一直垂首的老头,竟缓缓抬起了头。
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蓦地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谢凝夭心头一阵恶寒,只觉得那笑容如同蛆虫在腐肉上蠕动,她迅疾合拢地窖厚重的盖板,转身疾步离去。
谈思意见状,轻轻扯了扯谢凝夭的衣角,迎上前轻声道:“这客栈。。。。。。不烧吗?”
谢凝夭:“。。。。。。”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非热衷于纵火的疯子,难道每见一个客栈便要放上一把火?
上次那是意外好嘛!
还不是为了谈思意,留着心里都膈应。
沈言白此刻倒是上前插话解围,道:“此间客栈距渝州不远,未必无人往来,若是焚烧毁尽,只怕会招惹官非。”
他瞥见谢凝夭蹙眉,又补道,“留着也能为后来人避雨遮风。”
谢凝夭冷眼斜睨了沈言白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前往渝州的路上,车轮辘辘。
谢凝夭刻意避开与沈言白同乘一车,谈思意想与她同处,她也不愿靠近沈言白。
上马车前,在谢凝夭用隐约警告的眼神下,沈言白只能目送她进入另一架马车。
顾卿生对此毫无异义,无奇却鼓着一肚子气,也不会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