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眼里闪过明晃晃的不屑,荧蝉一见,心里就安了。
沈四虽然是沈麟四叔,但宛如攀附在侯府这颗大树上的毒瘤,能被一根银簪和一个十几岁的婢女伤到,简直是这等军功起家的侯门耻辱。
沈麟伸手掂掂银簪,旋即突兀的嗤了一声,吩咐道:
“回去吧。”
“这样的东西,往后不要在苍山院出现。”
沈麟的声音越飘越远,荧蝉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抬头就看见天上无云,满天繁星皓月。
正堂里空无一人,沈麟去了里间休息,她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彻底关上,荧蝉才彻底无声笑了出来。
有了沈麟那句话,沈四的事,便不会掀起多少风浪。
沈四做的事不光彩,沈麟一开始的怒意,也不是对着她去的。
他厌恶沈四,也看不起沈四。
沈麟这样洁身自好的少年将军,在战场上杀人如杀鸡,他在为侯府拼前程拼命,家里的叔叔有着一院子姬妾,还想奸污家中婢女……
她要是沈麟,她今晚就得想办法给沈四一个教训。
人逢喜事精神爽,只不过昨儿药劲大,晚上有吹了风,荧蝉清早起来给沈麟备饭时忍不住咳嗽。
一到大厨房,荧蝉就从水缸里挑了条大青鱼。
“今日身上不爽利,劳烦妈妈帮我搭把手,等我病好了,给妈妈做零嘴吃。”
刘妈妈哪里愿意得罪荧蝉,自己抢了鱼去剁尾巴放血。
荧蝉便另外去边上拿了块嫩豆腐过水。
从大锅里分了一瓦罐浓鸡汤到边上小灶里熬煮。
小丫鬟帮她拆了一碗虾仁,荧蝉将笋丁和虾仁一起切吧切吧拌在一处,手脚麻利的包出来一盘子笋丁虾仁鲜猪肉馄饨。
刘妈妈帮着荧蝉把方才挂在边上放血的大青鱼捞起来,去鳞去骨,鱼肉切碎,一边用扁锤将鱼肉捶打成鱼泥,一边扭过头来夸荧蝉起得早。
“要我说,那院子里就你一个心灵手巧的,这一顿早饭又是鸡又是鱼的,可是用心!”
荧蝉常来大厨房,自顾自垫了一块大厨房蒸出来沙糕,跟刘妈妈调笑两句,手上又腌了一碗生猪肉片。
跟昨日一样,备的干食是酱炒梅花肉配发面炕饼,水食是虾仁馄饨并鸡汤滚鱼圆,另外配了一碗芙蓉豆腐。
“多的鱼圆妈妈自行处置,今日劳烦妈妈了。”
“哪儿的话?姑娘去了苍山院,还跟我生分了?”刘妈妈不依不饶,给荧蝉安排了个小丫鬟跟着一道提食盒。
沈麟今日照旧将早食用完,今日炕饼弄得多,足足备了四个。
芙蓉豆腐和炕饼留给墨影,剩下的都进了沈麟的肚子。
“四老爷那儿怎么说?”
墨影将视线从院子里收回来,悉心禀报:“昨日进四老爷院子时,他嘴里还在骂着什么,说要寻大夫人要个说法。”
“后面奴才将东西放到四老爷面前,他便不说话了。”
沈麟不用猜都晓得不止这些。沈四要是有这么好的性子,哪里有那么多人不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