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像是没有看到倪小宝地暗示,拉着汪禹霞的手,“妈妈,走,一起去看看倪部长。”
倪小宝点点头,在前面带路向二楼走去。
一路上,屋里的人看见李迪,不少人都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或点头致意,或低声问候,看得出,李迪和大家关系挺熟的。
二楼婴儿房里,倪同望正坐在婴儿床边,慈爱地逗弄着曾孙,满脸的笑容。他身边,两位的女性围着婴儿床,笑容满面,构成了温馨的画面。
“爷爷,您看看谁来了。”倪小宝带着二人走进屋,声音里带着几分邀功的雀跃。
李迪快走两步到老人面前,深深地一鞠躬,姿态恭敬而又不失亲昵:“爷爷,恭喜您喜得曾孙啊!”他又伸出手,主动握住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的右手,眼神中带着礼节性的热络,“阿姨,恭喜您当奶奶了。”
“这就是高燕。”汪禹霞想起李迪之前告诉她的秘辛,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高燕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这个女人长相艳丽,媚骨天成,眉眼间流露着一种成熟的魅惑,一举一动都透出万种风情。
李迪又伸出拳头,和另外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轻松地碰了碰拳,语气里带着同辈的亲近和打趣:“伊娃,恭喜恭喜,当妈的感觉好不好?给侄儿准备了一个机器狗,有些重,车还在路上。”
李迪的到来让几个人脸上笑容更甚,伊娃高兴地问道:“是不是带AI的机器狗?”
“必须是的,你回头玩玩就知道,特别聪明。”李迪说着,便将汪禹霞拉上前,右手自然地挽着汪禹霞的胳膊,那姿态既像是介绍一位长辈,又像是宣示一种亲密所有权:“这是我妈,现在担任南星港市警察局局长。”
高燕和伊娃都是聪明人,闻言立即起身,高燕弯腰将宝宝抱入怀中,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我们把孩子抱下去给大家看看,您们聊。”说着,便和伊娃一起离开了房间,为他们留下了私密交谈的空间。
第一次在这种私下场合近距离接触中央领导,汪禹霞少有的拘谨起来,那种长久以来在官场养成的谨慎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叫了声“倪部长”,便不知该如何继续。
倪同望点点头,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却也夹杂着长者特有的温和:“坐。”
房间里安静下来,几人各找座椅坐下。李迪见气氛有些凝滞,便轻松地开口打破了沉寂:“爷爷,最近又有事要麻烦您啦。”
汪禹霞被李迪的直白吓了一跳,心头猛地一跳,暗自冒汗。
这可是跟倪同望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中央大佬讲话啊,如此开门见山,简直有些……放肆。
倪同望余光瞟了一眼汪禹霞,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却深邃地看着李迪,等待他后面的话。
“我最近想在国内建一个人工智能数据园区,搞人工智能的开发应用和服务,但我家小业小,拿不出这么多钱,还得请您帮忙啊!”李迪用夸张的语气诉苦,语气中带着一种面对最亲近长辈才有的撒娇与无赖。
“啥?”倪小宝惊讶地问出声,瞪大眼睛,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李迪的AI在药物研发领域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这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一颗摇钱树。
业界不知道多少资金求着投资李迪都被李迪拒绝,要不是倪小宝在美国和李迪就关系好,在李迪还没有取得成绩时就大手笔投入,想让李迪到康瑞生物担任首席技术官是完全不可能的。
建人工智能数据园区,只要李迪提出要求,别说一个,十个都是轻轻松松。但现在,李迪居然请倪同望给予帮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荒谬。
倪同望是知道李迪的价值的,他神色不变,但心中却已是掀起波澜,权衡着其中的深意。
随即,他目光锐利地正眼看了一眼汪禹霞,心中的疑问瞬间明了,对李迪的真实要求已是了然于胸。
他再看向李迪,言语简洁且清晰,没有任何推脱:“你需要什么帮助?”
李迪笑着说:“钱、地、政策,啥都要。”他的笑容灿烂,仿佛得逞的狐狸。
倪同望点点头,也不再问细节,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头拿个具体的方案出来,我争取尽快把项目落实下来。我觉得江城市就不错,那里高科技产业集中,小宝的叔叔在那里担任市委书记,也可以给你更多的扶持。”
倪小宝仍然处于震惊中,嘴巴微张,表情僵硬,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李迪,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小子,吃错药了吗?你找爷爷干什么?这点钱我都能给你啊!”
汪禹霞也一时没有看明白李迪的用意。要不是她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真的中央领导,她一定会认为这二人在玩家家酒,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李迪似乎很开心,笑得非常灿烂,那份愉悦直达眼底,充满了算计成功后的满足:“太感谢爷爷了,我愁得不得了的事,觉都睡不好,在您这就一句话的事!”
倪同望笑着摇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喜爱和赞赏:“你这个小滑头。”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汪禹霞,眼神带着几分深意:“小汪啊,南星港市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你这个警察局局长压力可不小啊。”
汪禹霞立刻坐直身子,姿态严谨,如同面对上级视察一般:“倪部长,各级领导对我的工作都给予了极大帮助,南星港警察局工作开展得很顺利。”
倪同望点点头,目光中带着审视:“上下一心才是工作成功的保障啊,领导干部就要给基层同志撑腰站台。我对你们的工作一直很关心,你们不要怕麻烦,有成绩和经验要主动汇报,你们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有好的经验就应该向全国推广嘛。”
汪禹霞心头猛然一震,瞬间领悟了倪同望话里的深意。
倪同望这是在告诉自己,他对省里对她的不公待遇是不满的,他会力挺和帮助自己。
但是,令她不解的是,明明是李迪有求于他,怎么反倒像是他欠了李迪天大的人情似的?
倪同望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似乎充满意味深长:“小汪啊,你今年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