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见她拧眉不语,道:
“你若是实在不想回去,或许……”
纪云瑟抬眸看向他:
“不,夫子,我不能再逃了。”
“况且,以您的医术,也不能浪费在乡野,您应当回宫去,定能一展拳脚。”
沈绎自是懂了她的意思,淡笑一声:
“好,承你吉言。”
他站在檐廊的分岔口,看着少女翩然离去,渐行渐远,明白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他面前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成长,聪慧有主见,不再需要庇护……
他的庇护。
苏滢无碍,纪云瑟心情大好,却发现今日好像没有瞧见晏时锦的身影,想到他这两日为她费心谋划,出人出力,良心发现的少女问端茶过来的效猗:
“他去哪儿了?”
效猗立刻便明白了自家姑娘说谁,忙回道:
“姑爷一早就换了戍卫兵的衣裳出门了,说是今日有事,夜里让您先睡,不用等他安歇。”
纪云瑟:
“……”
~
城郊的幽静别苑内,身着常服的扬州知府孟良才在师爷的陪同下,踏上了一侧的卵石小径。
孟良才道:
“大夫今日怎么说?”
师爷道:
“禀大人,经过两位大夫几日的医治,钦差的伤势已有好转,但还缺一味伤药。”
孟良才面露诧异:
“什么药?”
“扬州城会没有?”
师爷道:
“叫什么‘草乌’。”
“据说,此药日常用得少,且有剧毒,需要特殊炮制后,方能少量用在伤口上。”
“剧毒?”
孟良才眸光微动,却立刻恢复平静:
“好好让他们配就是,万不可影响钦差在我这儿养伤。”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主屋檐廊下,门外的紫电和青霜躬身抱拳:
“见过孟知府,世子尚在换药,请稍后片刻。”
孟良才客气应声,不多时就见屋内侍卫端了两盆血水出来,映着廊上的几盏烛火,能明显看出还有道道黑丝混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