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姑娘您上赶着要嫁入这国公府的,她们凭什么这样说您?”
“竟然说什么,您以色侍人长久不了!”
纪云瑟揉着酸痛的肩颈,想了想,笑道:
“的确是不长久。”
等她哪一日瞧腻了那厮的容色,趁他放松了警惕不再看她这样紧的时候,再跑一次就罢了。
到时,她或许也能如姨母一般,心安理得地养些面首,不亏待了自己才好呢!
崇陶见自家姑娘丝毫不在意,更是替她委屈:
“奴婢瞧着,这婚礼热闹是热闹,但国公府里到如今也没个人来看一看您,姑爷还被叫走了。”
寻常人家新媳妇进门,大姑子小姑子总会来瞧一瞧新妇,说会话陪一陪,如今倒好,自家姑娘独自在此枯坐着,看来,这国公府果然是根本不待见姑娘。
纪云瑟抚着额头上被翟冠压出的痕印,无奈看她一眼,道:
“别啰嗦了,快帮我把这发冠卸下来。”
陈嬷嬷很快命人打了水送到湢室,恭敬道:
“夫人,世子正在书房沐浴,会马上过来,您是不是也先沐浴更衣?”
纪云瑟答应了一声,夏末的天气本就闷热,更何况身上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喜服,又顶着繁复的发冠,连脸上的脂粉也变得粘腻起来。
陈嬷嬷看着崇陶给她拿来的几碟糕点,面露一丝歉意:
“是老奴疏忽了,世子早已吩咐给您准备了晚膳。”
她随即出门吩咐人先将食盒取来,待夫人沐浴完后再摆饭。
自打那日老夫人寿宴,这位天仙美人出现在自家哥儿的书房里,不管外面如何议论,陈嬷嬷都无比坚信,她就是自己日后的女主子。
毕竟除了太后娘娘和老夫人,还没有第三个人让自家哥儿如此上心,连她最爱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纪云瑟沐浴过后,看着效猗给她寻来的能清晰透着烛光的大红寝衣,扯了扯唇角:
“没有别的了?”
效猗讪笑道:
“这些都是姑爷一早备好的,还有一件是浅粉的,奴婢想着,这件当是今晚穿的。”
“……”
纪云瑟只得在外罩了一件外衫。
晏时锦回房时,他的新娘正坐在月牙桌旁大快朵颐,她脸上的脂粉被洗了个干净,娇颜如出水芙蓉一般,微透的纱缎寝衣在烛火中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
崇陶和效猗对视了一眼,识趣离开。
纪云瑟见他进来,也来不及将刚才一时吃得热了,脱下的外衫重新穿上,只得拢了拢前片,饮了口茶漱口,道:
“你忙完了?”
晏时锦行至她身后抚着她的肩膀:
“对,裕王奉旨观礼,我已经把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