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理笑得不行,陈糯脸都快绿了,“我哪里心眼小了?”
酆理:“你自己问她啊。”
她拎着头盔起身,阴影落下,陈糯抓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
加油站在斜对角,之前的公路改道了。
大货车不过那边,从另一条路过山洞呼啸而去,农田被电线切割,夜晚的飞鸟站在细长电线杆上。
前面的路一望无际,陈糯微微闭上眼,在风中问:“横幅又是什么?”
酆理没回答。
加油站一直是那个老板,她顺便去给摩托车加了个油,刚才没买的冰棍还是买了,递给陈糯一根绿色的。
陈糯拿走酆理叼着的那一根红豆味的,还在找加油站的垃圾桶。
酆理循着她目光看去,正好有车收走垃圾。
但这是多年以后,怎么找得到十多年前的垃圾。
酆理咬了一口绿豆雪糕,“横幅是我特地定做的,写着听说酆理喜欢陈糯啊。”
陈糯被冰得眯起眼,骂了句:“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加油站很明亮,衬得外面的农田更是昏沉一片,陈糯问:“为什么要约在这种鸟不拉屎地方?”
酆理:“你问一个失忆的人不好吧?”
加油站偶尔有车加油,还养了一条白色的狗,四仰八叉地躺着。
陈糯嗤了一声:“总比我一无所知好。”
酆理问:“你不知道你还来干什么?”
她当时做了陈糯不来的准备,邓弦吹个气球就撒娇腮帮子疼,更不看好酆理这铁树难得开花的恋情。
说你看上的那个女孩太冷,也很无聊。
谁都问一句为什么喜欢。
那个岁数在乎外貌,喜欢更像是因为你喜欢我。
酆理喜欢人群中吸引她的陈糯,没有理由。
用李菟的话说就是我姐姐名字就很有理,所以干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啦。
红豆冰压根没几颗红豆,陈糯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她掏出包里过期的礼花棒,刚才还多买了一把剪刀,为的是剪开里面,剪开从前,剪开秘密。
她说:“不知道,就是想来。”
“你不是激我吗?”
酆理:“没人管你才来吧。”
那个时间,地点,一般的小孩有家长管着,也出不来。
酆理清楚陈糯的家庭状况。
她和陈糯都因为家人的离去在殡仪馆见过,没想到后面也成为家人相聚在……殡仪馆,太可笑了。
陈糯点头:“所以我觉得很没意思,也不戴头盔,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她牵着酆理的手往加油站外走,路边的村道窄窄,要找到当年一模一样的位置太难了。
农田夜晚的鸭子正在睡觉,她们没有惊动这些动物。
她们又走了几十米,是一个村口,外面还有店开着,或许是普通人家,还有麻将声,偶尔有三轮车开过。
陈糯在路灯下停下,把过期的气球也都打了,酆理盯着气球上的笑脸说:“好丑。”
陈糯:“你自己选的。”
酆理:“不能打你刚才买的吗?”
陈糯:“这算我的。”
酆理还叼着雪糕的木棍,远看像是叼着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