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荡的潮湿仿佛比外头还要阴冷。
屋檐下的路灯晃出屋里物品摆放的轮廓,比之前他来这里的时候要少了很多。
一个极其糟糕的念头在他心头浮现,苏堂玉进去,想象着白荔在墙上寻找开关的动作,下一秒,灯光在他手里点亮。
昏暗的灯光,比外头的路灯还要黑。
被洗干净的地板散发着一股潮湿未干的气味。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都不见了,连同垃圾桶,都没有套上新的垃圾袋。
不见了。
苏堂玉的视线扫过楼梯,急切地往楼上走去。
那个狭小的卧室里,一切属于白荔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就连房间里的他的味道也散得一干二净。
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唯独衣柜旁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一件熨帖平整的西装外套。
是他之前故意留在这里的,现在也被白荔毫不留情地撇下。
是故意的吗?知道他会来这里,故意气他的吗?
苏堂玉皱眉,拿下外套往楼下走,他脚步匆匆,又不知要往哪里去。
只有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嘭!”
出租屋的门在苏堂玉的手里震得抖了两下,发出的撞击声引得人惊呼开门。
“哟,怎么了这是?”
“小伙子你找人吗?”
苏堂玉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他的脚步停滞,转身看向说话的老太太,“请问住在这里的男青年去哪了?”
“啊……你是说白荔吧?他今天早上就搬走了,大约,凌晨的时候?”
搬走了?什么地方?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搬走了?
对了,白荔说过他有个奶奶正在住院治疗,总归不会跑到太远的地方。
只要还在江城,无论搬到哪里都能找得到。
不过一个白荔,他真是疯了才会这样被耍得团团转。
苏堂玉回到车里,忽然静下心来。
他将车子调头开到宽阔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后便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
头好疼,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又全都是白荔的身影。
苏堂玉靠在车座上,焦虑地睁开眼睛,感觉天旋地转。
车外路灯晕成莹白的长河,连绵不断地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在等待来电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停滞,完全地出了神。
直到手机来电,一阵阵的电话铃填满整个车厢。
苏堂玉的手紧握成拳,拿着手机的手青筋直起,点开接通键时,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传来源源不断的,关于白荔的信息。
“白荔的奶奶,名叫林奈荣,之前确实是因为脑卒中恶化转至仁德爱医院进行治疗,不过她已经离世了,并于十月五日转至殡仪馆火化,至今。”
十月五日。
是他们分开后的那段时间,苏堂玉翻了翻自己的通话记录,白荔上次给他打电话的时间是……
十月九日。
打来了五通电话。
是什么事,他想告诉自己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