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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法天象地（第3页）

对孤独者：“我一直都在。”

对自责者：“你已经做得很好。”

对绝望者：“再坚持一下，春天快到了。”

归墟之外，玄霄宗长老们正在议事，突感胸口一热，低头看去，昔日佩戴的心锁印记竟自行脱落，化为灰烬。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地叩首，更有年轻弟子当场撕毁门规，高呼：“我们不该囚禁人心！”

西域沙漠中，一名盗匪劫掠商队后欲杀人灭口，忽听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叮嘱：“儿啊，别走得太远。”他扔下刀，伏地痛哭，从此遁入佛寺修行。

东海渔村，一位常年酗酒的父亲醉卧码头，被雨滴打醒，听见女儿五岁时的声音：“爸爸，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他连夜回家，抱住妻女，泣不成声。

这一切，苏禾并不知晓。

她在光雨降临时便已昏厥，醒来时躺在静水池畔，猫正舔着她的手指。阳光明媚，池水清澈，纸船随波轻荡。林昭坐在不远处削竹片，见她睁眼，笑了笑：“你成了通道，也成了锚点。”

“那现在呢？”她问。

“现在，轮到他们自己说了。”他说，“你给了世界一个开口的机会。”

数月后，各地陆续出现“言井”??人们在村落中心挖一口浅井，放入写满心事的纸条，不封口，任风吹走。有些井边立碑，刻着简单几字：**说出来，就不怕了。**

也有孩童自发组织“听心会”，聚在树下轮流讲述秘密，结束后互赠手折纸花，花心写着鼓励的话语。

甚至有曾经施行心锁的宗门开始改革，设立“静语堂”，供弟子每日冥想倾诉，墙上只挂四个字：**容错即道**。

苏禾依旧住在静水池，种菜、扫院、喂猫、收信。不同的是，如今送信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在言槐下说一句话，然后安心离去。

某日黄昏，一个小女孩跑来，递给她一朵野花，花瓣上用工整小字写着：

>“妈妈昨天死了。我很想她。但我今天笑了，因为我梦见她说：你要替我看遍春天。”

苏禾蹲下身，轻轻抱住她：“那你告诉她，春天很美，对不对？”

女孩点头，蹦跳着离开。

夜深，苏禾将那朵花夹进一本书里。书名是她亲手抄写的《万言录》，里面记录了近三年来所有收到的话语。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只有一行新写的字：

>“当千万人愿意说出真相，光明便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

她合上书，推开窗。远处山坡上，一群少年正围坐篝火，依次说着各自的烦恼与梦想。火光照亮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夜。

猫跃上窗台，望着那片温暖的光，忽然开口??不是喵叫，而是一句清晰的人语：

“原来倾听，才是最强的法术。”

苏禾没有惊讶，只是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风从山谷吹过，掠过田野、溪流、屋檐与树梢，带走无数低语，又送来新的声音。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又有一盏灯亮了起来。

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

它们不说祈愿，不求神明，只是静静燃烧，像一句永不熄灭的回答：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