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踏上归途时,少了许多人。
温怡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关月原本的离愁忽然被冲散了。
关月不禁笑出声,拿出帕子给她:“擦擦,怎么还哭上了?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要实在舍不得……不嫁了?想你哥也很乐意养你一辈子的。”
温朝还没出声,就听谢剑南急哄哄道:“你这臭丫头少胡说!快走快走,看见你就烦。”
傅清平不搭理他们,只拉着女儿的手嘱咐:“给你的东西要收好,那都是嫁妆。爹娘不在,难免要在国公府受两天委屈,一切都听你外祖父的。”
蒋
淮秋忽然道:“郡主再留几日……也无妨。”
话音才落,谢剑南便剜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是老糊涂了?如今山雨欲来,我们自顾不暇。国公爷也老了,照管一下这丫头的婚事还行,旁的他力不从心,他们留下不是给孩子添乱吗?”
“我知道。”蒋淮秋说,“这不是心疼孩子吗?不过在那两个孩子身边,我们也安心些。”
谢剑南仰头,阖眼道:“瞧着吧,要出大事咯。”
—
回程他们走得很悠闲。
温朝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到第三日,关月实在忍不住了,端了一碗酒给他。
在他担忧的目光中,关月讪讪道:“……我这碗是茶水。”
温朝闻言轻笑,将酒饮尽了,又对着面前的篝火出神。
“温云深,你这几天像中了邪一样。”关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要这么舍不得,现在转头回去,反正斐渊也打不过你。”
温朝失笑:“不是为这个。”
“那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心不在焉。”关月说,“回去可就要见魏将军了,你这个样子,当心他又给你找事。”
“应付魏将军不难。”温朝稍顿,“回去之后,我们或许要再走一趟绀城。”
“嗯。”关月应声,“去绀城做什么?”
温朝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尴尬:“再、再去一趟花楼。”
“什么?”关月只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揉着方才被她殃及的下巴瞪大眼睛,“再、再去一趟哪儿?你、你……看上谁了?郡主娘娘不打断你的腿。”
周遭忽然静下来,一干人都望着他们。
关月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这堆篝火旁边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你小点声。”温朝只觉得一阵头痛,“我、我真是……你不能想点好的吗?”
关月眨了眨眼睛:“都花楼了……谁还能想好的呀?”
温朝长叹:“去办正事。”
“哦。”
温朝:“……”
听着像越描越黑了。
夜风有些凉,又没人说话,便更添冷意,偏偏火光也弱了。
许久,关月指着越来越暗的篝火:“要灭了。”
温朝添了些柴火,还是没说话。
望着无比明亮的火苗,关月想溜走的话只好咽肚子。
她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靠了一点:“生气啦?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她忽然很委屈,眼泪涌上来又被压回去,还是有不听话的水珠逃走,好在夜色沉,身边的人也并没有看她。
“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上次你们……冯将军还给我写信,说让我们盯着你,别真看上人家了,那信我也给你看了呀。”她将脑袋埋在膝盖间,声音小得听不清,“……那时候没见你这么小心眼。”
“怎么哭了?”温朝将帕子递给她,“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