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向来心直口快,也加入反驳晴雪的队伍:“燕小侯
爷好归好,可你看看姑娘现在这模样,脸色一点喜色都没有。自从搬回府里离开颜大人,姑娘话少了,整日里神思不属的,哪还有从前半分生动?”
“你们越说越离谱了,颜大人可是姑娘的兄长,哪能跟夫君相提并论?”
“可他们明明很亲密啊?”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四人各执一词,声音不觉提高了些,竟有些争执起来。
正巧这时,少夫人何氏抱着刚睡醒的儿子衡儿走过来,听到她们的动静,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
四人吓了一跳,连忙敛声屏气,齐齐行礼:“给少夫人请安。”
芳菲回道:“回少夫人,没什么,奴婢们就是看着二姑娘近来精神不大好,心里有些着急。”
何氏点点头,并未深究,抱着孩子走进内室。
屋内,只见令颐正对着一本摊在膝头的小册子出神,连她进来都未曾察觉。
直到何氏走近,令颐才慌忙将册子合拢,塞到引枕下。
“嫂嫂。”令颐起身,勉强笑了笑。
何氏在榻边坐下,将咿咿呀呀想往令颐那边扑的衡儿搂稳些,温声问道:“我瞧你近日总是闷闷不乐的,母亲很是担心你。”
“可是有什么心事?同嫂嫂说说?”
令颐垂下眼睫:“没什么,可能就是快出嫁了,有些紧张吧。就像以前在同文馆面临大考之前,总觉得心里没底,觉得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够好。”
何氏闻言了然一笑:“原来是为这个,这再正常不过了。我当初嫁给你兄长前,也是这般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了好些日子呢。”
她语气轻快地说:“我听说侯府那边对这婚事极为重视,各项流程、细节、规制都按最高的来,可见对你的看重。燕小侯爷更是心急,几次三番想寻机见你,虽于礼不合被劝住了,但东西可没少往这儿送,那份心意是明明白白的。”
“我知道。”
令颐轻声应道,目光又飘向了窗外。
这些,她都知道。
何氏看着她,柔声道:“小姑娘总要长大的,迈过这个坎儿,或许日后回过头看,就会发现如今的忧虑都是多余的。”
令颐觉得嫂嫂的话句句在理,温和又通透。
可是,那些话语就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口,并未能真正落在她的心事上。
*
大殿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今日的朝会,大臣们觉得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因为,从上朝开始,颜首辅从始至终不发一词。
知道他脾性的众人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忐忑不安等着,果然,待朝廷议题结束后,颜彻稳步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