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赵福忠略一沉吟:“好吧,姑娘随我来。”
窗外的令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
那小瓶她认得,是哥哥之前亲自拿给她用的,说是宝应县那位医术精湛的段大夫亲手调制的独门秘药,对外伤瘀肿有奇效。
哥哥当时还要亲手给她涂,如今,这药却出现在另一个陌生女子手中。
令颐扁了扁嘴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在赵福忠转身欲出房门之际,她迅速闪身躲到了廊柱后。
然后,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颜彻的房间里,熏着淡淡的松柏香。
他立于书案前,提笔批阅一份加急文书。
赵福忠轻手轻脚地进来,躬身禀报:“大人,商姑娘到了,想当面叩谢大人。”
颜彻并未抬头,笔尖在宣纸上流畅游走,淡淡“嗯”了一声。
商雪湄跟在赵福忠身后,盈盈走了进来。
双手紧张地绞着半旧的素色衣角,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畏怯,仿佛随时会被这室内的威压碾碎。
待她站定,颜彻才缓缓搁下笔,抬眸望去。
凤眸落在及那张清瘦苍白,还带着伤痕的脸庞上。
“商姑娘,好久不见了。”
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这声称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商雪湄瘦弱的肩膀微微一颤。
她终于抬起头,面容憔悴却难掩清丽。
一双眼眸盛满哀愁,柔柔弱弱看向面前的男子,声音带着轻颤。
“是的,大人。”
“当年彬江府一别,雪湄只有十四岁。”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柔弱。
单薄的身影在宽大的旧衣里更显伶仃,惹人怜惜。
“那时,大人是名动彬江的少年才俊,家父便与大人的父亲定下了婚约。”
“婚约”二字一出,门外的令颐顿时如遭雷击!
屋内,连见惯风浪的赵福忠也是惊骇不已。
他家大人清心寡欲,从不近女色,竟曾与人有过婚约?且从未提及半分!
商雪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欲坠不坠,更添凄楚。
“当年解除婚约,实乃家父一时糊涂。雪湄也曾百般不愿,只是身为闺阁女子,我无法违拗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