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核对婚礼流程,就是要试穿新改的嫁衣,或是挑选搭配凤冠的首饰,琐事繁多,让她抽不出半分空闲。
这日,她独自坐在闺房窗边,对着窗外抽芽的垂柳发呆。
忽然,璎珞脚步轻快地跑进来,神色急切。
“姑娘姑娘,颜府那边的赵总管来了!”
令颐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赵总管来了吗!”
她什么都顾不上,提裙便小跑着奔向正厅。
到了厅前,只见父亲姜朔正与赵福忠叙话。
令颐兴冲冲地踏入厅内,目光急切地掠过赵福忠身后,却并未见到她想见的人。
“赵总管,哥哥呢?他怎么没一起来?”
赵福忠忙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惯常的恭敬笑容。
“二姑娘,老奴是奉大人之命,特来为您添妆的。”
他侧身示意,身后几名小厮抬进来几只沉沉的樟木箱子。
“颜府赠给二姑娘江南云锦二十匹,赤金红宝头面一套,和田玉如意五柄,古玩摆件十套……”
令颐看着那些华丽的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样样价值不菲,挑不出错处,规整得如同礼单上最标准的范本。
可是,没有一件是她偏爱的样式。
以往,无论她喜欢什么,颜彻总能细心察觉到,并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她惊喜。
而这些物件,仿佛只是履行义务的馈赠,与她认知里那个会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的哥哥截然不同。
令颐怔怔地看着,心头漫上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委屈。
这不是哥哥的风格,这些也不像是给她的东西。
姜朔也察觉出异样,微微蹙眉,问赵福忠:“浔之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总觉得他近来似有心事。”
赵福忠脸上的笑容未变,腰却弯得更低了些。
“姜大人明鉴,大人近来确是不易。朝中事务繁杂,宫中与宗亲那边反对之声甚嚣尘上,大人每一步都很艰难。”
他语焉不详,却足以让人想象其中的腥风血雨。
姜朔面露忧色:“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赵福忠立刻接口:“大人吩咐了,请您安心,一切他自有主张。您还得忙着送二姑娘出嫁,大人不愿麻烦您。”
“大人交代说,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人还让老奴转告,二姑娘出嫁那日,他……恐怕无法前来出席了。”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是令颐,连姜朔都震惊当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