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大公子这般对二姑娘不管不顾,从前二姑娘哪怕擦伤碰伤他都要亲自上药。
但他知道,大公子做事,不会没有缘由。
窗外,雨丝悄然而落,在窗沿上溅开。
颜彻负手站在窗前,凉风拂过他古井无波的脸庞。
水声清脆,一声,又一声,像是某种无声的计数。
再等等。
他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再等等。
*
清晨,窗外日头正烈,连吹进屋里的风都裹着闷热。
令颐和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坐在房间内等嬷嬷前来教习。
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小姑娘身上的纱衣已经被薄汗洇湿,手里团扇摇得愈发急躁。
“奇怪,嬷嬷今日竟然来得这么晚。”
刑嬷嬷为人严谨,从来只有早来,没有迟到一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刑嬷嬷的大嗓门。
“老奴说过多少次!闺秀摇扇手腕要稳,扇面要平,哪像姑娘这般赶苍蝇似的。”
令颐被吼得一颤,手里团扇差点脱手。
刑嬷嬷气势汹汹进了门,身后跟着秋霜,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红木箱。
刑嬷嬷脸色严肃:“芳菲,晴雪,去把门窗都关上,然后所有人出去。”
芳菲和晴雪都有些不解。
晴雪没好气道:“这么热的天气嬷嬷为何要关窗,我们姑娘最怕热了,万一中了暑气怎么办?”
芳菲也说:“是啊,要不,留我们给姑娘扇扇风也好,前些日子姑娘刚晕过一会,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刑嬷嬷不耐烦:“出去就是了,哪来这么多意见?”
“我今日教的东西非同小可,岂是你们能听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待得起吗!”
晴雪忍不住又想发作,芳菲拉住了她。
“晴雪,帮我给姑娘多搬几个冰鉴吧。”
晴雪不情愿道:“知道啦。”
两人忍着不
满关好门窗,走出房间。
令颐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一头雾水,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安。
却见秋霜从红木箱里取出几本装帧考究的册子,动作小心翼翼,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嬷嬷的语气比以往更沉:“以后姑娘要多学一门功课,这是成亲之后必不可少的一项。”
令颐看着那画册,道:“嬷嬷要教我画画吗,这可是我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