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梁船只模型惟妙惟肖,其上点缀着各色宝石,璀璨夺目。
这简直不是菜肴,而是一座微缩的金山。
与此同时,六位早已等候多时的顶尖花魁,莲步轻移走上前来。
为首那位气质清冷如月的女子,笑容妩媚风情,移步便要往颜彻身边空着的席位落座。
侍立一旁的赵福忠上前一步,面无表情伸手虚拦。
“大人不惯生人伺候。”
庞乾笑着打圆场:“赵总管误会了,这位是清月娘子,乃是我淮安官乐坊的魁首,有朝廷赐的封号,最是知礼懂规矩,绝非那等风月场所之人。”
“下官是想着,如此佳肴,需得有懂行的雅人相伴品鉴,方不负其美意。清月娘子只是为阁老介绍此一品乾坤的精妙之处,绝无他意。”
他一边说,一边给清月娘子使眼色。
清月会意,介绍那佳肴如何象征江南富庶,官民同心。
颜彻半垂着眸,目光并未在金碧辉煌的菜上停留,也未瞥向风情万种的美人。
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厅堂侧后方,那一排垂首侍立的侍女。
其中一个纤细身影,穿着一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粉蓝烟罗裙,发髻两侧还绑着两个蝴蝶结。
小手用力托着手里的果盘,似乎要被盘子压垮。
男子冰冷疏离的眼底漾开笑意。
他搁下酒杯,打断清月娘子的莺声燕语。
“令颐。”
男子清冽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厅堂响起。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过来。”
一时,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到那个小姑娘身上。
令颐像是找到了救星,小跑着穿过人群。
“哥哥,他们把我当成上菜的侍女了,还有个很
凶的婆婆,非让我端着这个……”
小姑娘瘪着嘴,泪眼汪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颜彻并未多言,淡淡瞥了身侧的赵福忠一眼。
赵福忠心领神会,万年不变的冷脸转向下首。
那里,钱师爷的脸色早已惨白。
“钱师爷竟然指使阁老的家妹为你端茶递水?你淮安府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钱师爷拼命弓着腰:“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下官有眼无珠!下官罪该万死!”
赵福忠打断:“还不给姑娘看座?”
钱师爷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指挥下人。
“快,快给姑娘加座!就加在颜大人身边!”
很快,一张与颜彻主座规制相同的桌子加摆好,紧挨着他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