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舟楫如梭,果然热闹非凡。
商船渔舟来来往往,小舢板如水上浮萍,灵活穿梭其间。
摇着小橹的船娘叫卖着菱角、莲藕、新鲜鱼虾,还有挎着竹篮、鬓边簪着鲜花的卖花女。
脆生生的吆喝声混着水汽飘过来。
“哟!好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小仙女儿!”
一个眼尖的卖花女瞧见了趴在官船舷边的令颐,眼睛一亮,摇着小船凑近。
声音又甜又亮地招呼:“小仙女,买支花儿戴吧?清晨刚摘的茉莉,香着哩!衬您这模样儿,再合适不过啦!”
令颐今日一身浅樱色衣裙,披帛是染月白色与粉橘的渐变鲛绡,裙面缀满珠光缎面莲花暗纹,腰间系带垂落琉璃粉流苏,随步轻晃似风拂莲茎。
她接过卖花女递来的一枝话,凑到鼻尖闻了闻。
“好香!”
这时,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她身旁。
颜彻道:“喜欢么?”
小姑娘小鸡啄米点头。
颜彻示意赵福忠,赵福忠上前对那卖花女道:“这花我们姑娘都要了。”
言罢,他将一锭银子抛给她。
卖花女捧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这、这足够她全家吃用半年了!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声道谢:“哎哟喂!谢谢大老爷!谢谢仙女姑娘!谢谢谢谢……”
“花!花都给您!”
她将整个竹篮一股脑儿递给了令颐。
小姑娘欣喜接过花,转头甜甜道:“谢谢哥哥!”
一名属官模样的男子面带难色地快步走来,对赵福忠禀告。
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赵总管,下官惶恐,方才清点安置,发现、发现舱房出了些岔子。”
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原以为备下的房间足够,未曾想几位随行大人携带的文书卷宗甚多,占去了预备的几间侧舱。如今,那个……实在是腾挪不出一个整间给二姑娘了。”
“下官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他深深躬下身。
赵福忠低声斥道:“糊涂!姑娘的舱房岂能没有?速去想办法!”
属官腰弯得更低:“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请某位大人委屈一下,与同僚暂时挤一挤?只是……”
他偷眼觑了下颜彻那毫无波澜的侧脸,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不敢再说。
令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赶紧反对:“这怎么行呢!”
“哥哥常说为官不易,诸位大人白日里为公务操劳,晚间岂能再因我不得安寝?”
她脸上满是真诚的体谅,全无半分勉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