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对寒明感到好?奇。
一夜又一夜,在寒明即将于月夜离开前,他终究还是想要看一眼那个出生在风雪中的孩子。
作?为同样被父亲视而不见的存在,他想亲眼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我想要看一场最特?别的月色。而这场月色最特?别的前提是——有个特?别的人出现在了那里。”
毫无疑问,他的确是因赏月而五感重?回。只是那夜他看的从来不是什么血月,而是那个浸染血色却?依旧静静高?悬于世?的月亮。
他看的从来都是寒明。
那是南赫生平第一次使用天赋。
而当他再次使用“天潢贵胄”,则是在他加冕为王的那一天。也是同天,他得到了月光花的花种。
“你知道月光花的花语吗?”
最后?的最后?,在寒明无尽的沉默中,南赫不禁再次笑道:“如果月光花有花语,它的花语必然是——只为你而来,只为你盛开。”
第102章世人昭昭,独我昏昏(七)
在世?人?的概念里,花语这东西大多是随着时间?流逝约定俗成而来。
可?宇宙里谁人?不知,月光花是南王宫独有的全新花种,而南赫从不将其与人?分享?
如此短暂的光阴,孤芳自赏的境地,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有公?认的花语问世?。所以刚才那句话与其说是所谓的花语,不如说那句话是面前的人?在借着花开口。
“只为你而来,只为你盛开”的哪里是月光花?
——这分明?就是南赫本身。
血月下的对视,重新凝铸的戒指,南王宫变幻的座椅,还有一次又一次关于月亮的祈愿。直到今日,寒明?才恍然意识到这位南王的每一次天赋使用竟然都与他有关,甚至只与他有关。
也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潜意识里对南赫的忌惮从何?而来。
他真的太像凌宙了。
无论是对方自顾自地笃定为他而生?,还是其世?俗意义上包罗万象的天赋能力,又或者是他身上那种一旦认定便?孤注一掷的非人?感,南赫和凌宙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太像太像。
莫名的,寒明?忽然想起南域跨年宴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凌宙几乎震晕了夜宴上的所有人?,并且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破天荒地催促他即刻离开。
而当时凌宙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提前察觉到了南赫的即将清醒——他不想自己和南赫进?行那段离别对话。
也许早在凌宙真正明?了何?为情感之前,这位宇宙意志就已然明?白了何?为同类相斥。
至于现在……寒明?看着自他踏进?南王宫就悄然顺着这座行宫蔓延、甚至忤逆常理地攀墙而上,在微风乍起之时于窗帘下若隐若现的黑金玫瑰,他在叹气的同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说当时的凌宙还懵懵懂懂,显然如今的他已经在明?目张胆地宣告主权。
一个连命都还不确定有没有的家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嚣张些什么。
不过。
寒明?看着在白金花瓣中?异常显眼、张狂到就差伸到他怀里的星辰玫瑰,尔后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然后,他便?笑着道?:“说来也巧,最近北王宫也出现了一种新玫瑰。”
说着,寒明?抬手摘下了已经蔓延自手边的玫瑰花枝——明?明?玫瑰生?来就荆棘遍布,唯独这一枝上半点倒刺也无。
“或许你可?以猜一下这朵星辰玫瑰的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