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接,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徐清垂下头,眼中闪过杀意。
帝王低沉的笑声打破了沉默,“齐卿作何看着徐四丫头?”
齐予安收回视线,“回陛下,臣并不是在看徐四姑娘,是在看徐四姑娘身边臣的小妹。”
说着,齐予安和齐行安双双跪地,“臣恳请陛下做主,允臣认臣妹归家,臣实在不忍在看本可以在家父和臣身边无忧长大的小妹,在她人身边有为奴为婢。”
“陛下!”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徐清膝盖转了个方向,朝着上首的帝王稽首,“栖枝自小在徐家长大,与我和阿姐情同姐妹,更是与我大哥两情相悦,不日将完婚,如今世子第一次见面便说栖枝是齐家女,且并无实据,空口无凭,世子是何居心?”
话毕,徐清偏头怒视齐予安。
“徐四!”一声斥责从上首传来,“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你的意思是齐家想抢你身边的婢女不成?”
“陛下赎罪。”额头重新磕回地面,徐清嗓音不大却认真,“栖枝不是婢女,臣女知晓齐阳王是骁勇善战,勇冠三军的铮铮英雄人物,若栖枝真是齐家女,臣女自然为她高兴,但齐世子并无信物可证实,臣女不能只因世子一句话便将栖枝交给他。”
“如此,臣女也无法向大哥交代。”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重新落回到齐予安身上。
“齐卿可能证明?”
“回陛下,臣妹幼时走失,如今十二年过去,已是碧玉年华,臣……”
“如今是碧玉年华的女子,天下多的是,世子凭什么……”
徐清出声打断了齐予安,转瞬又被齐行安截断了话头。
“臣妹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陈年旧疤。”
“那是臣幼时带小妹下溪捕鱼,耍玩间摔倒,被溪中棱石划伤所致,伤口极深,愈合后便留下了这道疤。”
闻言,众人的目光聚在栖枝身上。
徐清偏头,看向栖枝,目露忧虑。
后者轻扬唇角,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中,将左衣袖拉起些,恰好露出齐行安口中的那道疤。
“一道疤罢了,天下……”
默了默,徐清仍旧想说些什么,那头齐予安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噤了声。
“还有小妹脖子上有块玉,上头刻了个‘韫’字。”
“臣就是看到这个,才确认她就是小妹。”
这次栖枝没有动,但脖颈上那条红绳似乎也能证实齐予安的话。
“徐四,”皇帝沉声唤徐清,“你道你与这丫头自小一同长大,应当知晓这块玉,你可还有话说?”
徐清唇张了张,却吐不出字来。
兰家众人和徐妗皆递来担忧的的目光,徐妗更是有了起身想站出来的动作,但被徐清的一个眼神制止。
这时席里看戏许久的沈祁站出来,朝着皇帝拱手行礼。
“父王,儿臣有一言,既然齐世子已证明徐四身边这姑娘是齐家早年丢失的女儿,徐四也说自小二人情如姐妹,况且这姑娘与徐家大公子又两情相悦即将喜结连理,双方如此僵持不是办法,还会扰了父皇过寿的兴致,不若问问这姑娘的意思呢?”
皇帝闻言赞同地点点头,视线终于真正落到一直跪在徐清身后的栖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