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溪把宋承安的手从洗手池拿出来,“去处理伤口,我继续喝粥,你做的粥挺好喝。”
宋承安看着林见溪愣神,林见溪微微挑眉:“怎么?感动了?”
“林见溪,”宋承安终于很自然地笑了一下,抱住他,那动作非常依赖,“林见溪……”
林见溪知道宋承安说不出什么正常话,所以也没期待,他只是认真回应着宋承安的每一声轻唤,直至宋承安离开厨房,非常听话的去拿药箱。
片刻,声音从远处传来:“林见溪,你是不是只喜欢可怜的。”
*
喜欢可怜的?
倒也没有,只是身边的人恰好都很可怜。
林见溪反抗不了宋承安的任何决定,他真觉得儿大不由娘,管不了一点。他只能在宋承安的家东游西晃,闲着无聊就一天换三套衣服,沈泽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消失了,林见溪直说:“在别人家当宠物。”
沈泽:“……”
林见溪换累了,就坐在沙发上发愁。
想抽烟。
想喝酒。
宋承安回来了,林见溪给对方开门,宋承安例行把他往墙上压,嗅他身上的味道。
“没抽烟?”
“你鼻子多灵,问我就是多此一举。”
宋承安就笑着蹭了蹭他的脸颊,林见溪说对方像小狗,宋承安也不反驳。
宋承安热衷于给他配药,做粥,林见溪就趴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对方后脑勺:“你再不让我回去,我就成寡夫了。”
顾珩处境艰难,曾经有他和对方一起面对,现在只剩一个人,真不知道对方现在还活没活着。
顾珩出问题的那几年,有很多人找过他,劝他离婚,那时候林见溪就想,如果真要离婚,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丈夫虎落平阳?
因为觊觎他的人太多?
都不是理由,根本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就代表他不应该离婚,那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林见溪这几天在宋承安家修养得特别好,不像前几天情绪低落,身体状态极差随时都会昏倒,现在除了每天想烟酒想得要死之外没其他不适。
还不如随时昏倒呢。
林见溪简直是度日如年。
宋承安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称体重,又去医院体检,看到报告情况比之前好了一些,就管的松了很多。
林见溪实在是睡了太多觉,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起来,他总是在凌晨两三点看见宋承安的书房亮着灯,他站在门口,悄无声息的看里面的场景。
宋承安闭着眼,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桌面上摆着他的报告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偶尔会看一眼旁边的台历。
林见溪微微眯眼,握紧门把手。
那台历的旁边,是一把刀。
刀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了,上面干涸着氧化后的褐色血迹。
林见溪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