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易就快有个新家了,他不想被人再赶出去,说着说着就又要哭,拧着脸,皱巴着脸,惴惴不安。
哪怕彦家不嫌弃,但这事要传出去,彦博远没了面子,那还不又是被赶走的命,云渝脸都吓白了。
彦博远既心疼又后怕,心疼的是云渝遇到这事,还一再强调对方没有得逞,生怕他嫌他,怕的是,万一那歹人做出灭口的事。。。。。。
“他隐在暗处没有直面恶徒,不是自知自己不敌歹人,就是不愿让你见到。放心,就算他将这事宣扬出去,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凡事有我,必不让别人欺负到你头上。”
再三确定云渝身上除了摔倒时的擦伤外没有其他伤口,彦博远先爬上大路,再将人拉上去。
凡事先从沟里出来再说。
还有一句彦博远没说怕云渝多想,就算云渝当真是那楼里出来的,他也不嫌弃,上一世他有娶妻,大家谁也别嫌弃谁,他还担心云渝嫌弃他呢。
云渝想到适才,他不知羞的抱着汉子哭就脸红,虽说汉子是他未婚夫君,但到底忒不矜持。
想到这,云渝想起白日里彦小妹问他和彦博远什么时候成亲的事,脸上红晕消退,心中又不得安宁,惶惶不定。
这边云渝还在担心经此一遭彦博远怕是更不愿娶他,那边彦博远又下了水沟。
田和路交接的水沟宽大,彦博远人高,下去了也得垫着脚尖,才能让上面的人见到他人。
云渝看不到彦博远又害怕起来,往水沟前走了点。
挡着月亮的乌云游动,云渝一下看清了害他掉进水坑的罪魁祸首,不是什么大石头,而是牛后面拖着的板车,少了一个轮子斜插入地,牛正在一边吃田坎的草。
地上大包小包堆着,不年不节的,彦博远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云渝好奇心起,凑近细看,旁头突然有禽类震翅的声音传来,四周黑糟糟寂静无声,只有彦博远在水沟里挪动东西的小声音,那点动静又因为沟渠里的烂泥缓冲,闷闷的。
突然来这么大动静,云渝心都要跳出胸膛了,好在在难民群里养出的习惯,再害怕也没叫出声来。
网兜里的活物贴在云渝腿侧振动,忍着怕仔细一看,原来是头大鹅。
地上东西多,旁边是一头大鹅。。。。。。
云渝脑子一片空白,继而乌糟糟乱,一时之间身上也不疼了,忍不住七想八想。
那头,彦博远从坑里探出个脑袋来,唤云渝过去。
“板车不结实,侧边轮子被硬石头颠脱轨了,一车聘礼全砸水坑里了。”
彦博远把坑底最后一盒喜饼捡起,擦去上头的烂泥,打开一看,里头糕点四散,勉强能看出个形状,没被泥污染,尚且干净着,“嚯,包装倒结实,你先吃着,等我把轮子装上。”
“明天我还得去城里补上盒饴糖。”
将那盒子递给云渝,彦博远又利索地下坑,把坑底的木轮子拖出来重新安装。
“聘礼?谁的?”
惊喜来得太快,云渝不敢认。
白天被小妹问得心神不宁,不成想半天功夫,聘礼都准备好了。
“除了给你,我还能给谁。”
彦博远还在研究车轱辘。
轰一下,红霞又回到云渝的两颊,彻底没了后怕的情绪,抱着喜饼不知所措,放下不好,拿着害臊,磕磕绊绊转移话题。
“这得赔钱吧。”云渝的脚不自在地在地上磨蹭,划拉圈,耷眼瞧彦博远的后脑勺。
“我的好渝哥儿,你不担心我摔没摔疼,倒担心要不要赔钱。”彦博远一顿,继而说道:“不过还真得赔,轮子安不上了。”
云渝凑到彦博远跟前,两个脑袋挨在一起看车轮子。
轮毂里头插的木栓断了。
原本的轴子没法用,彦博远最后摸黑捡了根粗树枝,就着石头勉强卡上去。
云渝在前面牵牛,彦博远把板车从牛身上卸下来,改为人力手推。
两人一前一后摆好架势,正要往家赶,后面一声尖叫响起,伴随的还有熟悉的落地声,两人同步回头。
只见一道身影飞快跌下,消失在路旁。
彦博远、云渝:。。。。。。
那水沟指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