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殿后,见前面突然停下不走,往前跨进,钻到前头,到彦博远的身旁问道。
只见一条长河南北贯穿,在下游转个弯,分支往西去,将众人拦下。
“这……”
路是彦博远带的,彦博远道:“回头怕是要和野兽或者折返的野猪撞上,我去那头探路,那边水浅。”
支流窄些,上面暴露出些较大石块,光滑带水,彦博远准备独自上前探路。
“拿根绳子绑在腰间,别被水冲走。”云修出声,从身后拿出一截麻绳,示意彦博远。
彦博远点头,将绳子在腰间缠绕两圈,摸着石头过河。
索性水浅,水流虽有些湍急,但紧贴石头,半匍匐着过去,也还安全。
彦博远到了对岸,将腰间绳子解下,绑到旁边树上,让后头人能拉着绳子过来。
这河道是彦博远淌出来的,彦博远尚且要半匍匐着过来,后头的人虽然有绳索帮助,还是不免狼狈。
那刻薄脸就又有由头来阴阳怪气。
嘴里念叨着,诸如还不如停在原地,或者原路折返的话。
说有野兽,也不见野兽出来,后头鸟都没了,是彦博远耍着人玩。
嘀嘀咕咕,恶语不停,原先还劝解他的人,都懒得搭理。
最后还不是灰溜溜跟在后头过河,有本事一个人回去。
有人暗道倒霉,和这么个打击士气的人一块出来。
来时西侧的地儿没有合适的树绑绳子,彦博远下水的时候,是云修拽着绳子,他逃野猪的时间最长,体力下降厉害,他是最后一个过去的。
云修行到一半,脚底一个没踩稳,摔进水中,一时之间没能抬起头。
众人上岸忙着拧干衣物,只有彦博远的半边身子还干着,第一时间发现了云修的状况,连忙下水帮忙。
彦博远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跨上河道中最大的那块石头。
石头被众人踩踏,上面都是泥水污渍,十分湿滑,彦博远稳住身形,喊道:“能起来吗?”
河道水位在成年汉子腰部,云修脑袋栽倒在水里,突然之间呛了口水,本能就是咳嗽,一咳嗽,喉管一开,又是一口水进去,四肢扑腾两下,没能起来。
河流湍急,绳子都没能摸到,听到彦博远的声音,连忙抬手示意,需要他帮忙。
彦博远见他胳膊扑腾,脑袋还在下面,知道人是淹水了。
浅坑淹死不会水的,更何况是这种急流,一不当心人都冲没了。
没空夫耽搁,彦博远拉着绳子下水去捞。
一把拽住云修背后的衣领子,人呛了水,衣裳被水浸透,死沉死沉。
彦博远手下吃重,一时不慎,跟着被带下去了些,暗骂是只肥狐狸。
看着没几两肉,上手一掂,只重不轻,彦博远攥紧对方的衣领子,用力往上提。
动作间,在这滔滔水声中,两声“咔嚓”,彦博远暗道不妙,低头一看。
果然,胸前溢出一片黄色污渍——鸟蛋碎了。
彦博远青筋暴起,不知是提人吃力,还是气的,一下子把云修提出了水面。
云修的头颅冲破水面,发丝黏在脸侧,甩甩头发,呛出喉中水,借着彦博远的帮助,双手拉到了石头边的绳子。
两人凑得近,彦博远瞥到他耳后有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