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谢宴秋的这张脸哪怕披个麻袋也依旧美得不可方物,此刻微微凌乱的头发反而给人带上了一点慵懒和若有若无的勾人气质。
萧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将人一把捞起就下了船。
谢宴秋被对方抱着,他分明记得昨晚自己应该是上面那个,更何况萧澈挺配合的,还帮他省了很多力气,总之他现在除了稍微困了一点外没有任何不适。
他想说他可以自己走,但说不清萧澈以后还会不会对他心软,谢宴秋便识趣地靠在人怀里不动了,而后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
希望一觉醒来自己仍然活着。
希望。
希望……明天少主依旧对自己心软。
谢宴秋这一觉睡得有些长,只不过这次的梦里不再是那些前尘往事,而是一场大雪。
梦里的雪下的好大,也让人觉得好冷,谢宴秋在茫茫的天地间发着抖,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本以为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可忽然之间,他感受到了一阵温暖的气息在向他靠近。
眼里的景色除了白,似乎有了其他色彩,谢宴秋缓缓抬起头,遮天蔽日的梅花就闯进了他眼里。
花瓣太过于繁茂,像一层结界,将那些落下的细雪隔绝在了天地之外。
一片花瓣在眼前飘落,谢宴秋摊开手心,带着温度的花瓣就这么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手心。
梅花虽然红火,可怎么会真的有温度呢?
谢宴秋在梦里如是想着。
直到——
“谢宴秋!”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再次抬头一望,梦就醒了,他最终也没能看清喊自己的人是谁。
谢宴秋看着熟悉的房顶,心道还真在萧澈怀里睡着了。
屋内似乎比往常更加温暖,他起身打量了一圈,发现是多添置了一个暖炉,里面燃烧着红色的宝石,要是谢宴秋对钱有概念,他就会知道这种特定的火系矿石一颗就得要上千极品灵石,而一颗火系矿石被点燃后就能彻夜不停熄地燃烧几百年,并且能在接触人的皮肤前自动熄灭,不会给人带来伤害。
而现在,这个暖炉里被塞满了好几十颗火系矿石,让整个房间几乎是暖如春日。
谢宴秋打开房门,一股极寒的凉意就扑面而来,但随即,他看到了黄昏中纷飞的大雪。
这也是梦境吗?
他不自觉又往外走了一步,这一次是直接跨出了大门,踩在了覆盖着台阶的雪层上。
谢宴秋没有穿鞋,也没有穿外套,但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往外跑去。
橘黄色的光线将天地切割,落下的大雪是世界坍塌的碎渣,谢宴秋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他现在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飘起的长发接住了那些雪花,雪花又变成水珠,打湿了他的衣襟。
直到,他再次看到了那棵“梅花树”,对方像上一个梦一样快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随着距离的拉进,谢宴秋慢慢停了下来,他看清了梅花树的全貌——是一个怒气冲冲的萧澈。
这次是彻底醒了,哪来的梅花树,只有正在“散步”的少主。
谢宴秋等到萧澈将自己一把抱了起来,等到对方将狐裘扔到他身上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又等到萧澈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还等到了一句带着怒意的“谢宴秋!”
其实和梦里也没差多少。
在萧澈继续发火之前,谢宴秋先发制人问道:
“少主,您会杀我吗?”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问过,现在他想再问一次。
萧澈要说的话被噎在了半路,随后狠狠地掐了下谢宴秋的脸。
“不杀你,你是我祖宗,大雪天不穿鞋不穿外衣到处跑,你说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