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谢宴秋觉得这才是对的,怀疑,猜忌,哪一样都不能落下。一个主一个奴,这道线最好谁也别主动跨过。
“发q。”
萧澈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有点羞耻,昨夜的迷乱还历历在目,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
“你又不是妖,哪来的发q期?”
何况这世间的妖踪迹难寻,总不能真被他碰上一个吧?
谢宴秋看着他,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
萧澈分明记得这人在结束后还会对他下意识的依赖,此刻却好像又把自己封锁了起来,让人猜不透这颗被层层封闭的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说让我问你?怎么又不说话。”
其实谢宴秋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一点,那就是他以为自己浅显地透露出一点过往,是一种争得萧澈同情心的计谋。
但实际上,他的身体一直在保护他。那些肮脏而泥泞的曾经如果能永远被封锁在记忆深处就好了,谁也不要想着去窥探,谁也不要去好奇,就这样慢慢腐烂,或许有一天,谢宴秋会彻底忘记。
他这副身躯活不过三十岁,而占据了他人生三分之一的磨难只会溃烂成脓,结痂是自我保护的谎言。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道:
“嗯。我仇家是个变态,他把我的身体改造成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
这是萧澈第一次在谢宴秋身上看到这么浓烈的情绪波动,好像即将枯败的花再一次尝试用尖刺扎伤靠近他的人,但这尖刺同样也伤到了自己。
身体……改造。
萧澈无声地喃喃地这几个字。
他想起了那些大夫口中的营养不良,可是这段时间他专门叫人好好盯着谢宴秋吃饭,怎么还会这样?
萧澈忽地伸出手想摸摸人的头,谢宴秋依旧没有躲,他从来没有躲过他的触碰,好像已经被完全驯化。
萧澈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想问怎么改造的,为什么发q会这么痛,痛到连谢宴秋都想逃离他的怀抱。
“少主放心。宴秋虽然被人改造成这样,但还没被人碰过,是干净的。”
谢宴秋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手僵在了半空,最终落在了谢宴秋的眼尾处,让人不自觉眨了眨眼。
萧澈轻轻抚过那里,似乎是想替人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
“是昶赤?”
骤然听到这个只存在于回忆中的名字,谢宴秋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闭上了眼轻轻点了点头。
萧澈另一只放在床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眼里露出了一点凌厉的杀意。
早知道就不该让对方死得那么轻易。
良久,久到谢宴秋摸不准萧澈的意思时,对方忽地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他重新跌坐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就像昨晚混乱开始的那一刻。
萧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
“行了,回去再睡,这里没家里睡得舒服,今天本少主亲自伺候你更衣,怎么样?”
萧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觉得对方现在需要睡一觉。以往他做任务筋疲力竭时,只需要修练一晚上就能再次恢复精力了。
谢宴秋的头发被他揉的有点乱了,有一些碎发翘了起来,将人显得有几分柔软,连那双时刻带着妖气的眼睛似乎都睁圆了一点。
不会厌恶他吗?少主不是说不喜欢残缺的身体吗?不会想把他丢出去吗?
可是没人告诉他,如果一定要利益化自身,那么伤痛在无关紧要的人那里,或许也同样无关紧要,但在在乎你的人这,这就是一个很重的筹码,和酒杯里不见底的那些法珠加起来一样重。
最后萧澈还是有心无力,他是个被人伺候的主,最多也只会随便捯饬自己,第一次替人梳头,将新买的簪子给人戴上的那一刻,不出所料地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