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秋也觉得自己的状态有点怪,他以前可从来不会干出这种事,又蠢又作。
他面无表情地评价了自己一句。
可其实,被关的那十年,他又哪来的机会这样跑出去呢?别说看雪,他连日夜都分不清,所以无论雨雪也好,风霜也罢,这都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或许曾经和它们存在于同一个空间过,但那已经是八岁以前的事了。
萧澈还在“骂”他:
“你想吓死谁?我问你就你这身体到时候又给我睡个几天几夜怎么办?我告诉你谢宴秋,别以为长的好看就肆意妄为,再怎么任性衣服还是要穿的吧?到时候冻死了也没人在意,艹,越说我越来气,还问我杀不杀你,我看你自己都完全不在意这条命……”
“少主,宴秋很惜命的。”
谢宴秋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雪花落在两人之间,又被温热的体温蒸发,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无意识地上翘,直接让萧澈的话再次噎在了半路。
“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
谢宴秋不觉得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他不知道萧澈为什么总是说他在撒娇。
“我只是……很久没看过雪了,想出来看看。”
他这话说的有点艰难,说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提到过去,哪怕只是涉及到一点,也让人难以启齿。
谁料萧澈冷笑一声。
“哦,没看过雪,所以坐在屋子里看不行,穿好衣服出来看也不行,偏要光着脚在雪地里到处乱跑。”
“秋实呢?她怎么没看着你?我看这个山庄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想反了天了。”
谢宴秋这时又想叹气了,他仰头伸手抹掉了落在萧澈脸庞的一点雪花,沾了一手冰凉。
“宴秋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其实谢宴秋的手也很冰,但萧澈没有躲开,任由他动作,对于谢宴秋的主动靠近,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本来还想再刺几句,但看到对方缩在他怀里看雪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心说重话,大不了后面多派些人在身边盯着。
这场雪来的太早也太措不及防,而因为想到谢宴秋醒来后可能想出去走走的秋实,就转身去取个伞的功夫,没想到再回来屋内就没人了。
“……”
好在房顶上一直待着的萧十四瞟了她一眼,好心提了一嘴:
“他无事。少主找到了他。”
说完又继续像个木桩字一样杵着一言不发。
秋实稍微放了点心,他们修仙之人不怕严寒酷暑,但谢宴秋一介凡人可不行,她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萧二长老把人劫走了,这么冷的天,冻出个好歹怎么办,结果忘了这有个萧十四看着。
其实萧十四不说话是因为他当时眼睁睁看着谢宴秋衣着单薄地跑了出去,还没纠结好要不要拦住,人就跑没影了。
他实在是没思考出来到底要怎么对待少主的人,要是平时有人未经允许私自乱跑早就被他扎成筛子了。
但谢宴秋不行,他不能拿飞镖扎他,可是叫人回屋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要是对方强硬地要出去呢?他也不能将人拖回屋内,少主的人谁敢碰?
秋实拿着伞等在门口,还不知道萧十四这个傻木头已经坑了她一把。
另一边,因为谢宴秋要看雪,还想感受这除了让人感染风寒就一无是处的东西,萧澈就没有开屏蔽结界。他带人到了一处亭子,雪落下来就像一排排整齐的珠帘,将外面的植物与池塘遮了个大概,让人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点轮廓,影影绰绰,又点缀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