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哪有活着重要,谢宴秋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那个男人面前。
姐姐只是个普通人,中了天罗刹,即使还没成为情人蛊,也不会有反抗之力。
女孩的惨叫声和男人的狞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直到一道低沉而有力的话语打破了这梦魇般的呢喃。
“别动。”
萧澈把他牢牢地按在怀里,警告道:
“我没让你跪,你倒是跪得勤,你要是喜欢跪,不如我们去床上?”
谢宴秋感受着四面八方被包裹的温暖,听到这下流的话语,他依旧面无变情,柔声道:
“少主想干什么都可以。”
只是吓唬人但又被噎到的萧澈:
“……”
“教你写字就写字,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不准再发呆,听到没有?”
萧澈是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谢宴秋轻声地说了声“是”。
那天雨夜谢宴秋不愿意做下位的原因是,他看得出来这个人中了天罗刹,情绪处于暴戾边缘,随时可能失控,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一遭,于是选择掌握了主动权。
那时候是为了活命,但现在,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他的身体被调。教成这样,无论上下他都能做得很好,但想必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被长成他这样的人压。
而与人相认?这件事谢宴秋从没考虑过,他可不会傻傻地问人记不记得他。
十二年前的自己不过是个小娃娃,萧澈一看就是那种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那类人,又怎么会记得曾经参加过一个六岁小孩的宴会?
对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可谓是过江之鲫,随便哪一个拎出来或许都比自己有记忆点,谢宴秋有自知之明,像他自己这样的人,哪怕在众人口中是个拥有天灵根的天才,但或许在萧澈眼中还比不过地上的一粒沙。
过往已毁,恩怨已焚,他现在,只是个空有活着念想的空壳。
但此刻,萧澈握着他的手,带着他在纸上准确无误地写出了“谢宴秋”三个字。
“有感觉吗?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大致是这样的吗?”
谢宴秋盯着那三个字,愣住了。
有些东西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就像被泥土层层掩盖的月光宝盒。
可它毕竟是在记忆里存在过,再次见到它的一天,重重迷障就被破开,被埋下的盒子再次被人翻找出来。
谢宴秋恍然大悟,这就是他的名字,他记起来了。
萧澈握着他的手,放慢了速度一笔一划地又写了一遍。
“看清了吗?”
谢宴秋点了点头。
萧澈就松开了力道,只是虚握着,道:
“你自己试试。”
谢宴秋抿了抿唇,重新沾了墨汁,这次,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即将面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