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秋像是已经听习惯了这种话,本能地随口道:
“知道啦。”
“嗯,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们就信他。”
“师父让我说两句……昀净啊,相信归相信,要是他欺负你了记得回来告诉我们,听到没有?”
谢宴秋在许霖心开口之前就及时地捂住了萧澈的耳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是哪种吃亏的人呢。”
普通人哪怕捂着耳朵也是能听到声音的,更何况是有着炼虚期修为的修士呢,但萧澈没有拦住谢宴秋的动作,他明白对方这是在小心地维护自己。
可萧澈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因为这些话而感到生气呢?
谢宴秋现在过得很好,周围的人都愿意护着他,萧澈只会替人感到幸福和值得。
或许当年离开阎罗殿的确是正确的选择,谢宴秋不该像他一样一直被拘在某个地方。
这人是自由的,早就该是自由的,没有地下塔里那十年的折磨,也没有天罗刹缠身,在众星捧月下长大,有着好的身世和天赋,走上一条漫漫修仙路。
这么一想,谢宴秋待在自己身边又得到了什么呢?无尽的暗杀与排挤,还有被取了一碗又一碗的心头血。
萧澈的灵台又开始有些不清醒了,刚才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一些地下塔的片段,可随即又恢复成了一片空白,连带着思绪都变得破碎,身上的黑雾隐隐有了失控的趋势,仿佛随时都能编织出一张大网吞噬掉他。
而此刻,一直安分地待在他识海深处的天昭见此情此景觉得有些心痒痒,这很明显是个抢人躯体的好机会,但它又想到萧澈肯定会把谢宴秋留在身边,而谢宴秋身上必然随身带着那把剑。
天昭纠结良久,最终愤愤地放弃了这个良机。
它才不是怕它,它这叫王不见王。
也就是这个空隙,谢宴秋察觉到了萧澈的不对劲,以为这人是听了许霖心的话不高兴了,随口应了几句对面的絮絮叨叨就思考着怎么安抚人。
没多久,谢宴秋就就着捂人耳朵的姿势在萧澈额头很轻地落下一吻。
他还是没好意思直接亲嘴,所以有些别扭地又揉了揉对方的头,无声哄道:
“不要往心里去。”
萧澈立马反应过来控制住了体内翻涌的灵力,他看向一直替他捂耳朵的人,忽然间眼眶一热,凑过去将那颗饱满的唇珠含进了舌尖。
谢宴秋所有的话都没入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当中。
但另一头的许霖心就没他们地这个暧昧氛围了,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继续道:
“你看啊,这世间起码有一半的人会为情所伤,你说伤了就伤了,但为了旁人让自己心伤难愈就不是个明智的做法了,你还记得你当初心如死灰的样子吗?你不记得师姐帮你记着呢,就是记着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
“你还小,未来还很长,无论怎么样,昀净你记得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加珍贵……若是对方心血来潮想哄你定个什么道侣契约记得来问问我们,不要傻傻地被人骗了去……”
许霖心说这些不仅是为了给谢宴秋听,更是为了警告阎罗殿少主不要把他们家师弟看的太轻,若是当成个小宠随便将人玩玩,那她许霖心哪怕拼上这一身修为也是要让人不好过的。
只是她在这里替人操心,对面却没了声。
“昀净?昀净?你在听吗?”
白渠星摇了摇头将凉茶倒了,准备重新沏一壶。
谢宴秋那头被许霖心的呼喊声给唤回了甚至,迅速将萧澈推开了一点,胡乱地点头道:
“在听的在听的,师姐我都知道,你放心吧。”
谢宴秋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脸上的温度还一直消不下去,他有些嗔怨地看了萧澈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了。
萧澈笑吟吟地打量着眼前害羞的人,觉得谢宴秋失忆了也有失忆的可爱,比如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总是青涩纯情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萧澈看就算了,还想上手摸人家的脸,被谢宴秋死死地抓住了。
萧澈只能遗憾地把手放下了。
谢宴秋稍微找回了一点神志,对着传声螺那边道:
“但是白前辈,萧澈他也不记得有关那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