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秋拿了把躺椅放在门口,坐在这,能从拱门望向院子外面的景色。
他突然不想出去了,好像每次离开这间屋子都会给少主惹麻烦,他也知道了整个山庄有很多人在盯着自己,那天萧十四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宴秋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自己人蛊的身份暴露了,不然为什么一个个都想杀自己,可要是暴露了,少主应该会是第一个下手的人,按照萧澈的性子,他现在应该依旧尸骨无存。
既然没有暴露,那他一介凡人,每天安分守己,应该也没有招惹到什么人。
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像困在无妄山上那样,继续乖乖地待在这间屋子里,二者从本质上来说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他想逃离的牢笼,后者是他自愿留在里面的安全屋。
可梦里的那个声音又回荡在脑海。
谢宴秋,你还记得怎么握剑吗?
谢宴秋当然记得,他只是。。。。。。不敢了。
当年昶赤当着他的面,抢走了他腰间的佩剑,又在他的眼前将父亲削成了人彘。
那把剑,是他六岁那年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怕再次握剑,那些血腥的回忆就会再次浮现。
他没准备修炼,也不想长生,他只想活过这十二年去找父母,去找姐姐。昶赤用了十年都没叫他彻底磨掉戾气,萧澈用了短短的一个月就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了这。
谢宴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慢慢地依赖对方,少主离开的这段时日,心底有一团名为焦虑的雪球却滚越大,叫他有些迷失了自己。
一个人在那种鬼地方被折磨了十年,再次逃出来就遇到对自己很好的人,他怎能不留恋?就像一场有毒的梦境,明知道自己人蛊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也知道自己待在萧澈身边只会加重对方体内的天罗刹,可他就是带有侥幸心理,说不定少主有化神期的修为傍身不会出事呢?等自己将死之时,再将一切坦白,让这个血肉之躯给人做药引,一切都很完美,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二当初对他的揣测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确实留不得,毕竟他自私而冷血。
但萧澈也不知道,自己偶尔离开这种事,对于谢宴秋而言同样是一种毒,患得患失总是容易叫精神状态本就不好的病人加重了病情。
说到底阎罗殿里只有一群庸医,上千号人几乎全是心理有点病态的小可怜,没人意识到谢宴秋的心病,山庄里唯一脑子清醒又心理强大的萧澈不知道谢宴秋到底经历了什么,无法对症下药。
就在谢宴秋不断胡思乱想的时候,萧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真好啊,谢宴秋想,自己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能在。
谢宴秋好像看到了自己主动站了起来向萧澈跑去,就像那天从下雪天的梦境醒来,莫名有了勇气跨出那扇拱门,他扑进少主怀里,长久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又在发呆?”
谢宴秋回神,发现自己依旧坐在躺椅上一动未动,是萧澈主动走向了他,刚才那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想。
“在想少主去干什么了。”
他这一句话直接驱散了萧澈心中刚才重新看了一遍一遍密卷而产生的阴霾,他揉了揉人的脑袋,又将人一把抱起,等自己靠上躺椅后再将人放在自己身上趴好。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的是猫而不是一个人。
“。。。。。。”
算了,谢宴秋习惯了。
分明旁边就有个多的椅子,这人偏要抢自己的位置,谢宴秋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他很顺从地靠在了萧澈的胸膛上,今天太阳很好,这样躺着也挺舒服的。
萧澈也是这么想的,冬天的阳光可遇不可求,他就不该去密室里去重新看一遍那些糟心的东西,他总算理解为什么会有暖玉温香这个词了,虽然身上的人并不暖,还压得他背后的伤口有点痛,但他依旧乐在其中。
昶赤是他这么多年来杀过的人中最丧心病狂的一个人了,没被封印前就是个变态杀人狂,炼鬼尸,食人肉,冲破封印后更是屠杀了好多修仙者,秘卷上的名单甚至都不是齐的,四处屠杀完又躲在无妄山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有一堆像邪。教分子的追随者,最终引起公愤,被五大世家下了追杀令,请阎罗殿的人亲自出手。
其实萧澈要是想,是可以知道昶赤到底躲在无妄山里到底在做些什么的,毕竟他眼前就有一个从那里逃出来被改造过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就有无数法子让谢宴秋开口,但他舍不得,反正他们的人和五大世家都在查,为了一个迟早都会知道的事,没必要为难谢宴秋。
一切都岁月静好,萧澈却在这时候煞风景:
“你之前说你会发q,是多久一次?”
谢宴秋幽幽地抬眸神色复杂地看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