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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之死（第2页）

惊愕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瞪大着，里面的生气在血色的冰锥从体内钻出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

谢宴秋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呼吸在这一颗停滞，最近的冰锥离他的眼睛几乎只有毫厘，他的瞳孔里倒映出萧十三惨烈的死状：整个人被自身血液化成的冰锥给扎了个透，血肉都糜烂了，狰狞的面容彻底面目全非，眼球暴凸，只剩薄薄的人皮挂在冰柱上。

冰锥因为屋内的热气而融化，血水就这么擦着谢宴秋的脸庞滴落，最后被素白的衣摆沾染。

不……不对……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杀人……不对……

谢宴秋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强行将自己从尸体和桌子之间拉了出来，若有所觉地抬头，只见到什么白色的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光强烈。

萧……五……

白发童颜的人站在拱门外和他对视上，最后叹了一口气，消失在了谢宴秋视野中。

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萧十三？又为什么要嫁祸给他？

谢宴秋逐渐无法思考，他感受到自己的筋脉仿佛要爆开来，心脏伴生的灵根也隐隐有了破碎的迹象。

刚才那一刹那的灵力爆发，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疼痛席卷了全身，叫他无法迈开脚步，完全失声，只能无用地跌坐在地。

太疼了……比蛊虫在体内爆炸毒液蔓延开来还疼……像是在将人一点点打碎，谢宴秋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身体能疼成这样，他一点点地呼吸着，献血却从喉管涌了上来，直至涌出口腔，这一口血似乎都能看到他体内已经烂掉的内脏碎片，白色的里衣彻底被脏血染污，再看不出以前的模样。

谢宴秋想求救，到头来只能在原地不断地抽搐颤抖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时，有人扶起了他，给他强行喂下了几颗丹药，又开始给他灌输着灵力，谢宴秋艰难地睁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白渠星，他好像在说些什么，但谢宴秋已经陷入了短暂的失聪当中，他的世界只剩下耳鸣声和自己微弱的心跳声，再没有其他。

谢宴秋抬眸恍惚间看到了萧澈的身影，对方站在门口，似乎是被屋内的景象的震惊到了，一动不动。

谢宴秋想挣开白渠星的束缚向萧澈爬去，但对方把他在怀里按的死死的，他根本挣脱不了。

无力在这一颗彻底席卷了他，泪水夺眶而出，和血液混在一起，恶心而咸腥。

谢宴秋好像看到萧澈蹲了下来，捧着他的脸说什么。

但泪水模糊了视线，谢宴秋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是在斥责他吗？还是想杀了他？毕竟那是萧澈的师弟，看这副场景怎么都像是谢宴秋杀了人。

谢宴秋想说不是的，是对方先想杀自己的，自己没有杀人，这根本不是他干的。

谢宴秋的情绪已经隐隐有了崩溃的趋势，完全没有意识到就算萧十三死了，那也算自己正当防卫，根本不必如此自责和害怕。

可他现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包括自己说的话，只一味地陷入扭曲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萧五让他的灵力跨境界提升的那一刹，也击碎了他的神志。

不知过了多久，谢宴秋感受到有人将冰凉的硬物塞入了他的手中。

是萧十三的那把剑，此刻被萧澈强行递给了他。

谢宴秋不住地发抖着，对方是想让他一命偿一命吗？

可偏偏这时候他能听到声音了。

他自然听到了萧澈对他的宣判：

“阿秋，拿着剑，保护好自己，活下去……”

后面的话谢宴秋又听不见了，但他感受到萧澈站起身离开了他。

不……等等！

谢宴秋想追上去，却被白渠星用力地拉回了原地，他最终沙哑而撕裂地喊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