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诺顶着几斤重的头发坐在椅子上,浑身难受,像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的,不老实。
蒋颂天怕周一诺烫到,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他,“你老实点,别乱动。”
周一诺不满地叫屈,他可没蒋颂天那种定力,坐久了屁股疼,抱怨道:“我后背痒,还有我渴了,不对,是又热又渴了,这个东西烤得我一身汗。”
毛病真多,蒋颂天绕到周一诺背后,隔着围布帮周一诺抓痒。
周一诺被抓舒服了,对着镜子傻笑,心满意足道:“好了,不痒了。”
解决完第一个问题,蒋颂天着手第二个,朝门外看了一圈后,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买杯冰饮料给你,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周一诺眼睛一下亮了,本打算点头称赞,猛地发现现在头部被固定住了不方便,于是努了努嘴,说道:“都可以,但不要苦的,也不要太甜的。”
蒋颂天简直是‘地表最强耐心战士’,周到地表示:“我多买几杯,你挑着喝。”
周一诺非常满意,举起双手双脚,说道:“好,快去快回啊。”
蒋颂天走了以后,发廊又来了一个理发师,直奔吧台找刚才给周一诺剪头发的那位理发师。
那两位理发师关系好像很好,并肩站着,举止很亲昵。
周一诺一个人无聊得厉害,透过镜子无意识地张望吧台,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来,给他剪头发的理发师叫阿墨,后进来的叫风谦。
周一诺刚刚没怎么注意看,这会儿发现阿墨长得很英俊,个子很高穿着版型挺括的咖色工作服,整体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锋利,但又不会显得很有攻击性。
相较下,风谦就温和多了,生就一张笑脸,留着半长的头发,扎了一个小马尾,看起来很乖,手臂上却纹了一个图案很恐怖的骷髅,和气质实在不大相称。
“中岛还是大理石的比较好,方便打扫。”阿墨的嗓子比较厚重,语气有商有量的。
“不要,我喜欢原木的,石头硬邦邦的,没趣。”风谦语调很散漫,边说边用食指绕着马尾梢打转儿。
“咳咳…”阿墨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压着声音说道:“正经点,我说的是做饭。”
风谦忽而一笑,靠在阿墨的肩膀上,拽着他的耳朵,调笑道:“想什么呢,我说的也是做饭。”
阿墨一副被捏住七寸手足无措的模样,面红耳赤地抓住风谦的手,说道:“…总之,原木不经用。”
风谦一听,被点了笑穴一般,趴在阿墨胸口大笑,“说得对,不经用,听你的。”
周一诺听得云里雾里的,没get到两人的笑点,也渐渐提不起兴趣听,坐在位置上不停地朝门口张望,盼着蒋颂天赶紧回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蒋颂天回来了,提着满满四大杯果汁、一大包汉堡餐和在便利店买的消毒纸巾。
周一诺看见汉堡,眼睛都直了,又吃又喝的,小嘴也没空叭叭了。
吃得差不多了,加热的时间也到了,阿墨在吧台吃便当,由风谦过来给周一诺拆头发。
周一诺对风谦这个人还挺好奇的,觉得他这人身上附着的元素鲜艳又矛盾,一直对着镜子偷看他。
风谦视线滑过镜子里的蒋颂天,落到周一诺身上,笑着问:“效果不多,颜色确定是海蓝色了吗?”
周一诺点点头,“嗯,确定。”
“好。”
风谦拆完发卷,给周一诺上染发膏,同时很随意地搭话:“小弟弟长得真好看,多大了?”
被好看的人夸好看,周一诺很开心,笑着回:“十八岁。”
风谦听完弯起一双狐狸眼,对着镜子里的周一诺笑了笑,问道:“他呢?他多大了?”
周一诺不明白风谦为什么不直接问蒋颂天,而是绕了一个弯问他,老老实实地回道:“也十八岁了。”
蒋颂天在一旁收拾周一诺吃完的垃圾,也抱有同样的疑问,不明白风谦为什么舍近求远,保持着礼貌的沉默。
“十八啊!”风谦听到年纪后,佯装苦恼地叹了一口气,继而露出羡慕的表情,感慨道:“真年轻,那你们猜猜哥哥我多大?”
周一诺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风谦,猜测:“二十二?”
蒋颂天跟着猜:“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