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快要结束了,独属于十八岁的这个暑假像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热烈、酸甜、清凉、爽朗、烂漫,又回味无穷。
傍晚的风不知从何时起不再似仲夏一样柔软燥热,暗添了几分秋意的萧瑟和凉薄。
梧桐树下散落着早衰的枯黄叶片,蝉影悄然无踪,飞鸟在电线上私语,秋天就要来了。
周一诺提了一盒梦龙到小区后面的公园等赵秉,天气凉爽了一些,晚饭后来这里锻炼的人多了不少。
周一诺对别的健身器材没兴趣,直奔漫步机,站定后,把装着梦龙的塑料袋系到旁边的另一个漫步机扶杆上,帮赵秉占个位子。
赵秉一整个暑假都在忙着给他读高二的妹妹补习,上周他妹妹开学后正式成为了每天争分夺秒的高三学生,赵秉则跟着稍微轻松了一些,每晚在他妹妹晚自习结束以后辅导两个小时左右就行了。
周一诺是独生子,以前挺羡慕赵秉有个妹妹的,但这个暑假见赵秉累成狗,心都操碎了,又暗自庆幸他是个独生子,否则就他这耐心,还没教会学生呢,就先被气疯了。
周一诺站在漫步机上一边吃一边摇,过了大概十分钟,赵秉来了。
“来了。”
“嗯”赵秉相当自觉,敷衍地打过招呼,大手一搭,把系在扶杆上的塑料袋往最右边推了推,摆在他和周一诺的漫步机之间,然后胖手伸进塑料袋,从里面抽出一块梦龙。
周一诺抱怨,“怎么这么慢?行李收拾好了吗?”
赵秉一边吃一边解释:“就是收拾行李呢,没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快收拾好了,你呢,收拾完了?”
周一诺点点头,“唐女士一天催八百遍,再不收拾完,耳朵都起茧子了。”
赵秉笑了,安慰着:“马上开学了,你想听阿姨的唠叨也听不上了,你到时候别不习惯了。”
周一诺觉得荒唐,“怎么可能,我受虐狂啊。对了,你收拾完,加上蒋颂天我们三个赶在一起寄,这样也方便。”
赵秉点头,“知道,你后来发的消息我都看到了。你跟蒋颂天票买好了吗?”
赵秉跟周一诺和蒋颂天不在同一个学校,开学时间比他们俩晚一周,所以不一起去。
周一诺嚼巧克力脆皮嚼得咯嘣咯嘣响,过了几秒,懒洋洋地回道:“买好了,周六的票,周天收拾行李,周一军训,行程满满当当的。”
赵秉有些羡慕地看着周一诺,说道:“真好,我也想开学,天天教我妹,我都快抑郁了。”
周一诺可不这么觉得,“这有什么好的,一开学就是二十八天的军训,又热又晒,等结束了都黑成拉布拉卡了。”
赵秉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你跟蒋颂天两个白皮还怕晒啊,让其他人怎么活。”
“那也难受啊。”说着,周一诺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唉,而且我跟蒋颂天不在一个学院,宿舍不在一起,军训也不在一起,只有吃饭的时间才能凑到一块,烦得很。”
“……”没说两句又是蒋颂天。
赵秉偷偷鄙视了一眼周一诺,觉得这人‘忘本’,当初也知道是谁天天说蒋颂天的坏话,现在黏糊上了,难舍难分的,琼瑶剧呢。
周一诺越说越烦,“我对了一下我俩的课表,没几门课在一起的,他的课程又很满,军训完了,也只有周六周日有时间陪我玩。”
赵秉咂了咂嘴,还是没忍住嫌弃道:“你干脆把蒋颂天栓裤腰带上得了,每天能在一起吃饭,每周能一起出去玩,你还想怎么样?”
周一诺习惯了每天一推开门就能看到蒋颂天,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期望:“当然是希望我们住一个宿舍,一起上课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啊。”
“……”赵秉相当无语地白了周一诺一眼,“怎么感觉你跟我妈看的那些宫斗剧里的深宫怨妇一样,天天想见皇上。”
“……”周一诺眨了两下眼,没找出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