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诺在房间门口坐了一晚上,昨晚从听到关门声以后,他不停地给蒋颂天发消息,让他不要担心千万不能在沈珂茹面前露馅,可蒋颂天一条都没回。
看着死水一滩的聊天框,周一诺心里越来越不安,总觉得蒋颂天那边发生了什么。
后半夜,周一诺敲门要出去,可没敲两下,就被守在客厅里彻夜不眠的唐琳和周海城喝止住。
夜深人静,周一诺也不敢弄出大动静,只能忍着。
眼见终于熬到天亮了,周一诺又嚷嚷着要出来,“开门,我要出去,快开门啊,我要去厕所,爸妈,你们快放我出去啊。”
一晚上没合眼,唐琳憔悴得厉害,单手撑着额头,歪坐在沙边,对周一诺的呼喊置若罔闻。
周海城也没好到哪里去,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上冒了一个好大的溃疡,乏力地朝周一诺房门看了一眼,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
“放他出来吧,总不能关一辈子。”
唐琳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周海城,声音疲倦又沙哑地说道:“怎么不能,他的性子你知道的,出来了还是会去找颂天,我不能看他俩这么毁了自己,否则我真没脸见珂茹了。”
周海城知道唐琳说的是气话,听着周一诺在房间里越喊越急,不禁担心,同时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地替他求情,“沈老师不是还不知道嘛,一诺再这么叫下去,一定会惊动邻居的。我们把他放出来好好谈一谈,一诺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之前不是还有过一段三十天的恋爱么,这次和颂天说不定也是一时冲动,头脑热过一阵子就好了。”
唐琳听到周海城的话冷笑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周海城,你怎么这么笨,你真觉得你的儿子是那种轻浮放浪的人么。我和你,我们两家,每一个人都把家庭摆在人生的重要位置,你觉得一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会形成那种扭曲不负责的感情观?还有,你儿子连个喜羊羊美羊羊都看不明白,有那个脑子玩弄别人感情吗?”
周海城愣住了,疑惑地问道:“那他…”
唐琳揉着眉心,咬牙切齿地回道:“我看八成是那小子的障眼法,糊弄我们呢,他和颂天那时候应该就已经在一起了。连去北津读研,也是他们商量好的。”
“天哪…”周海城惊骇地喟叹道:“这可怎么办?”
唐琳也不知道怎么能让周一诺死心,她把希望更多的寄托在蒋颂天身上,相信他会把昨晚她和周海城说的话听进去的。
“开门!”周一诺失去耐心了,砰砰砰地窜门,急吼着:“开门啊,我要出去,快开门,要打要罚都行,让我出去,我要上厕所!”
周一诺这会儿弄出的动静很大,唐琳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周海城听到周一诺喊得急,心里又开始不忍心,劝道:“不管怎么样,先让一诺出来吧,老关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一晚上了,水都没喝。”
唐琳也知道不能再关下去了,愤愤地看着周海城,恐吓道:“不许他走出家门,否则我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好,好。”
周海城得到唐琳的许可后,赶紧拿出钥匙给周一诺开门。
随着门开,周一诺也安分了,脸上顶着一个清楚的红手印站在门后,默默地和周海城对视了一眼后,看向沙发上的唐琳。
昨晚摊牌闹了个底朝天,如今谁都不说话,气氛又暗涌又尴尬。
周一诺拿不住唐琳现在还在没在气头上,不敢先说话,怯生生地等着她先开口。
唐琳似乎是看出来周一诺的目的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忍着怒火说道:“看什么?不是上厕所吗?去啊,上完了赶紧给我滚回房间里。”
“哦。”
周一诺一看唐琳的火还没消,怯怯地咽了一下口水,从房间里走出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周一诺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唐琳,发现她一直目光死死锁在自己身上,不敢轻举妄动,硬着头皮走进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周一诺握着手机像个热锅上的一样来来回回地走,担忧蒋颂天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