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比厅内清静多了,周一诺找服务员点了一杯果汁,交代服务员放到蒋颂天的桌子上,又在露台上晃了一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蒋颂天应该已经回位子上了,周一诺准备回去。
路过卫生间,周一诺不凑巧地听到里面传出陈觅讨厌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
陈觅好像有些醉了,声音比平常高一些,“哈哈,我真没想到蒋颂天这人看着仙气缭绕的,原来是装的啊,合着家里条件不好,自卑自闭啊。”
出了厅室,远离了顾衷海和班里的同学,陈觅说话不再藏着掖着,把心里那点龌龊心思全摆到明面上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穷人眼界,放弃北大去南大,有病吧。”
跟陈觅搭话的同学吐字有些不清,显然也喝了不少,周一诺听出来了那是陈觅的死党王嘉勉,是个关系户,走后门进的实验班。
陈觅笑了,“要么古语说,人穷志短呢。”
“哈哈,陈觅,还是叔叔厉害。”王嘉勉的声音逐渐变大,掺着脚步声,朝着卫生间门口的位置靠近,“报考比……”
王嘉勉的声音倏然停下,浑浊的眼神一下清明。
周一诺板着脸,握紧拳头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睨着王嘉勉,等他走出来。
王嘉勉比周一诺矮一个头,没少听到有关他刚烈性子的传言,看着周一诺绷得惨白的指节胆怯的站在原地。
周一诺慢慢走近,压低声音冷冷地开口:“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王嘉勉张张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秒周一诺的拳头就落在脸上了。
陈觅不知道隔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死活地高声道:“早知道让蒋颂天家里是这个情况,我介绍我爸公司组织的慈善基金会给他了,哈哈,三瓜两枣的,我家不在乎。”
周一诺一把扯起王嘉勉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力道大得吓人,吼着:“说啊!”
王嘉勉吓傻了,捏着自己的衣领子,嘴唇不利索,“我…我没……”
陈觅终于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地从隔间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周一诺像提小鸡仔一样的提着王嘉勉,意识到坏事了。
“一诺,你怎么在这啊?”陈觅故作意外地走到周一诺旁边,心虚地看了一眼王嘉勉,又讨好地找补道:“我刚跟嘉勉,我们说笑呢。”
王嘉勉赶忙顺着话,接道:“对啊,开…玩笑呢。”
陈觅和王嘉勉这两个富少爷娇养惯了,拼爹有余,拼拳头在周一诺这里讨不到一点优势,而且他们从小的教育要求他们和气至上,不容许他们撕破脸。
陈觅装作醉态,“我们俩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一诺别生气,大家都是同学,以后工作了还要常联系呢,别放心上啊。”
周一诺听到陈觅的解释怒气更盛,甩垃圾一样甩开王嘉勉,抬脚朝陈觅的大腿踹过去,“胡你大爷!”
陈觅吃痛摔在地上,看到周一诺的鞋子停在脚边,下意识地护紧头部,在对方出拳前开口:“你又有什么资格蒋颂天出头?”
眼见今天这事是过不去了,陈觅不再想着放低姿态求合了,豁出去了,不装了。
陈觅抬头,露出撕下面具之后是一副气急败坏的小人嘴脸,愤恨不甘地看向周一诺。
周一诺提着陈觅的衣领子,恶狠狠地瞪着他,“凭他是我朋友。”
陈觅鄙夷地嗤笑了一声,不解地开口:“朋友?你?蒋颂天家的情况,不是你最先在你的升学宴上说的吗?”
周一诺眼眸一颤,哑口无言,拳头迟疑地定在原处,不知道往哪里挥。
陈觅挣扎着站起来,往回扯自己的衣领,嚷嚷着:“放手!”
周一诺纹丝不动,王嘉勉在一旁不敢上前也不敢走。
门口猝然一道脚步声,陈觅不想被人看到他的狼狈,猛地起身推开周一诺。
周一诺一时心神不稳,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到蒋颂天的怀里。
蒋颂天把周一诺护到身后,敌视着陈觅和王嘉勉,冷冰冰地开口:“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呵。”陈觅被气笑了,抬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领,无语地回道:“我们对他做什么?你应该问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王嘉勉闻言,下意识地整理衣领,补充道:“就是,是他先动手的。”